了招手,因感知到雪的降临而从又一场沉睡中醒来的小雪精刚要向主人撒娇,看到他的动作,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洛紫怀里爬出来,顺着衣服滑到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慕云深走去。 等它走近了,慕云深弯腰把它抱起来,难得地没有像以往那样怼它。 说来也巧,他两人捡到小雪精已经六年有余,后者身量虽然没长,但慢慢地也会说一些人言了。正如此刻,它被慕云深抱着,仰头磕磕绊绊地问道:“呼,坏剑,主人,在,干,神马,啊?” 话是会说了,可这咬字不清着实是它的一大痛点,常常会被慕云深嘲笑。 不过今天的慕云深没有怼它,也没有嘲笑它,闻言只道:“她要和人叙叙旧,喝喝酒。” “呼,酒,是,神马?”小家伙懵里懵懂地问,“窝,也,可以,喝吗?” “你不能。”慕云深语气淡淡,回答得也有些漫不经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你这辈子都不要和人喝这样的酒。” “为,神马?” “因为这样的酒,只能在对方不在的情况下喝。”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可居雪张了张嘴,愣是没敢再追问。 它扭头去看它的主人。 薄雪石碑,形单影只,果然是十分清冷寂寥。 酒是埋了上万年的琼浆,壶嘴一开,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嗅得人醺醺欲醉。洛紫将两只酒杯斟满,一杯倒地,一杯饮下,她没说什么话,安静地自斟自饮。 不多时,一壶酒倒了个干净,她握着空酒杯,半晌没有动静。 只等头顶乌云散开,有日光投射下来,稀薄的雪在日光中一点点地慢慢融化,她站起身,将空了的酒具拿起,准备走了。 走前,却还是低声对石碑说了句:“该死的都没死,不该死的都死了。你若还有在天之灵,你便看着吧,该死的,也一定都会死。” 她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便在她走后,冷风携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雪花幽幽掠过石碑。 雪花冰凉,石碑更是冰凉。殷红如血的刻字在新雪的陪衬下更显血色如初,不远处的素玉辞似乎是在与之交相呼应,一股森冷、威严却又庞大古老的气息在两者间的道路上慢慢凝聚成形,细看去,仿佛是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又仿佛是把正舞动着的长剑。 它遥遥“望”着洛紫离开的方向,良久,身形微动,赫然是个疑似躬身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又一阵风吹来,它身形随之慢慢消散,化作一股强大气息,日复一日地守着墓下阵法。 已经离开素玉墓的洛紫若有所感地停了停脚步,却终究没有回头。 她停了一停,而后继续朝前走。 她没有立即回九剑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