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问道,“你一下午去哪了?是不是听了啥闲话了?” 闲话? 赵丰年嗤之以鼻,哪里还用得着闲话,他亲眼所见好不好? “对了,你不是穿着大衣出去的吗,怎么回来这副德行。” 李秀芬不过随口一问,赵丰年听在耳中却更加委屈了,“还不是您骗我,说啥温柔漂亮的未婚妻,我下午就跑了一趟红星公社大榆树村去瞅了眼,那姑娘泼辣起来比您都厉害,一点都不温柔。” “啥叫比我泼辣?你这臭孩子。”李秀芬气的抬手打了他一下。 隔着被子挨一下也不疼,赵丰年哼哼道,“那可泼了,你瞅瞅我的大衣,被她连哄带吓的给要去,回来路上我又没当心跌泥坑去了。我真的太可怜了,反正娘这媳妇我不要。” 李秀芬听着奇怪,她对俞向好印象可不是这样的,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虽说话少了些可看着就踏实,而且她还趁机在村里打听了一下,就没有一个说俞向好不好的。这样的姑娘能把她儿子的大衣连哄带吓的弄去了? 但她的儿子她也知道,懒是懒的点,可心眼儿不坏,不至于这么说一个姑娘的坏话啊。 赵丰年见李秀芬不信,干脆耍无赖道,“反正她再漂亮我也不要,真娶回来还不得把我管的死死的。这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李秀芬本来还觉得奇怪,一听他这话就一点犹豫都没了,温柔是好可管不住儿子,要真像儿子说的是个泼辣的倒是好了,万一真能把她这懒儿子管住了呢? 不过李秀芬还是不大信儿子的话,毕竟当初她是私底下问的那村里的人也让熟人帮着问了,对那姑娘没个坏评价的。 当然这姑娘据说唯一不好的就是压根不是老俞家人,所以老俞家人就没将她当人看,这些年俞向好一家子在俞家那就是当牲口用的。这姑娘也是可怜,要是真是个泼辣的也不至于被欺负了去。 李秀芬念头转了转,觉得不行她私下再去瞅瞅,或者让人带话让俞向好来这边儿公社一趟,当面谈谈,若当真是个泼辣不讲理的她也不能让儿子娶,若是个懂礼的那倒也没什么。 “你个大男人又是向好的未婚夫,把大衣给她也就给她了。”李秀芬一句话给定了案,这年头棉花和布料本来就得来不容易,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件军大衣也是挺贵重的东西。若是俩人的婚事不成了那大衣就当给人的赔礼,若是成了,人都是他们家的了还讲究什么。 赵丰年觉得委屈极了,嘟囔道,“我还是不是您儿子啊,真想您儿子往后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娘您不知道,那姑娘手劲儿可大了,真结了婚要是我不听话她揍我咋整。” “那你是觉得她不讲理?”李秀芬笑道,“若她不是个好姑娘,那咱不娶也行。” 赵丰年眼睛先是一亮,接着又犹豫道,“其实吧,她也挺可怜的,穿的棉袄棉裤薄的不像样子补丁一个盖一个的。那手上全是冻疮,比您的都粗。倒也不坏,就是……我还是更想找个温柔点的。” 李秀芬见他还替俞向好说了好话,整个人就是没个主心骨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找俞向好谈谈的心思。 老俞家,因为俞向好一天都没出屋也没去干活,俞老太心情坏的不得了,后来又听钱玉环说俞向好穿了一件军大衣回来心思又动了动。 晚饭的时候俞向好又一脸虚弱的坐在那里了,俞老太道,“向好啊,听说你得了一件军大衣?” 俞向好嗯了一声,“丰年哥看我穿的棉衣棉裤太薄了担心冻着我就把他的大衣借我穿了。” “借?”俞老太闻言挑了挑眉,“意思是还得还?” 俞向好眼睛都不眨道,“是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咋可能不还。” 一听这话俞老太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还干部家庭呢,咋这么小气呢。” 俞向好没吭声,坐在那等着吃饭。 因为早上那出的关系,俞老太也没敢再做的太过分,给俞向好舀了一碗稀饭掰了半块饼子。俞向好就着咸菜吃完就打算回屋窝着去。 俞老太叫住她,“你这一天歇的够了吧,明天是不是该去上工了?” 她说完这话钱玉环等人纷纷看了过来。 俞向好一脸的虚弱,“奶,不行的,我这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怎么也得再休息几天。” “向南,扶我回屋休息。”俞向好朝俞向南使个眼色,俞向南呼啦啦把稀饭喝了,最后一口饼子咽了,非常狗腿的过来扶着虚弱的姐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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