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有积水,一不留神踩进去,水温凉得像结冰。 程又年不断提醒:“站稳点,别掉进去。” 上来时,人人都摘了帽子,哪怕晒得难受,至少取了帽子不会遮挡视线。 大家都带着手套,一点一点找好下脚处,手上也慢慢摸索,确定抓住的岩突不会松动,才能使力往上爬一点。 程又年最先爬,中途脚下的一块岩石忽然松动脱落,他险些踩空,下面的几个壮汉都没忍住叫出了声。 好在他眼疾手快,迅速找好了下一个落脚处,有惊无险。 七八米高的岩壁,掉下来必定受伤。 程又年爬了出去,回头把测量绳扔下来。 “抓住这个往上爬。” 明明勘测并没有用时多久,倒是险峻的地势耗费了多数时间,大家爬上来时,毫无形象地摊在地上,精疲力尽。 但也只过去十分钟,程又年又开口说:“接着走吧。” 老徐欲哭无泪:“我说年哥,别这么拼啊,这是个长期项目,没人让你加班加点干完。” 白鹏非也在擦汗,从包里掏出毛巾,探进不透风的工作服里擦了一圈,再拿出来时,毛巾都湿了一半。 “是啊,老程,要不再歇歇,没干完的明天再干也成。你看老徐,他本来就胖,再赶路是费劲了点。” 程又年沉默片刻,把老徐的背包拿了过来,一齐被在自己肩上。 他们出发前一人背了五瓶矿泉水,再加上地质锤、罗盘和取样瓶等仪器,少说一只背包也有二十斤重。 他一人背两只,那就是负重四十斤。 “走吧,再赶赶路,今天还能多勘测几个地方。” 程又年环视一圈,又把另一名队员的包腾了腾,将矿泉水和地质锤都放进自己包里。 白鹏非喃喃地对罗正泽说:“他平常都这样吗?” 罗正泽点头:“是啊,拼命三郎。” 顿了顿,又摇头,“但平常还没像这么不要命。” 再次踏上去往下一处勘测点的路途,罗正泽呼哧呼哧跟上程又年的步伐,凑近了问:“兄弟,你这么赶,是因为我女神吗?” 程又年一顿,没作声,摘下右手已经变黑的白手套。 罗正泽的视线落在他的掌心,没忍住“喝”了一声,“多久弄的?” 右手掌心处有条血口子,像婴孩的嘴微微张着,露出触目惊心的模糊血肉来。 程又年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冲着伤处冲洗了一下。又从右手手腕上取下出发前缠上的干净绷带,紧紧地围着伤口绕了两圈。 罗正泽急了:“都这样了,你还要赶路。赶个屁啊赶!” 程又年淡淡地说:“你昨晚不都听见了吗?” “……” 罗正泽咳嗽两声:“兄弟你别介意啊,越野车不隔音,我这不是怕那荒郊野外的,我在车里,你万一下车跑太远,迷路了咋办?我不敢离你太远,一不留神就听了两耳朵,嘿嘿。” 队里的驻扎点就在昆仑山脉里,绵延数百里,有信号的地点少之又少。 来这里一周了,和外界全靠卫星电话联系,手机连半格信号都收不到。 程又年是听白鹏非说的,十多公里外有个小土包,站那上面能收到一点信号。所以昨夜开车去找那个地方,罗正泽与他同行。 从夜里九点,为了找那个地方,他们耗费了一个多小时。 罗正泽看着平常沉着冷静的程又年像个傻瓜似的,举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