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的首级,高悬于城门上! 喜讯传来,昭灵心情矛盾,低头探看孟阳城的城门,那位置不错,很显眼,越潜那颗脑袋,会血淋淋的悬挂在那里。 失去生命的头颅,紧闭的双眼,灰白的唇,脖颈处被利器整齐斩断。 红色的血液从脖颈渗出,一滴滴从高处坠落,断断续续,滴溅在城楼下,像一朵朵绽放的红花。城楼下,堆满战死的刑徒尸体,横七竖八,血肉模糊,那将是一片尸海。 昭灵眼眶微红,他举起自己的手掌,手很白净,看不出沾染鲜血。晨曦照耀在昭灵身上,他通过长长的楼道,脚步沉重,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阳光穿透树枝,倾洒在越潜脸上,越潜睁开眼,听见嘈杂的人语声,还有身边樊鱼和阿宝的笑声。 阿宝坐在樊鱼身边,两人正在分食一碗鱼羹,一大一小有说有笑。他们明明昨夜才相识,一个来自紫铜山矿场,一个来自孟阳城冶炼场,却像是认识多年般亲昵。 此时的山野上有无数刑徒的身影,他们有的刚采集、打猎回来,有的在生火煮食,有的在劈砍树木,制作木盾,木梯等物,人们脸上有笑容,脚腕上的脚镣早已经被砸开。 他们都是自由身,再不用挨鞭子,受监工管制。 大高个醒来啦! 阿宝最先发现越潜醒来,朝树旁一位脸上都刀疤的中年大汉喊道。 那个中年大汉便是风伯益,他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那儿坐下多久,显然正在等待越潜睡醒。 风伯益起身,朝越潜走去,他经过阿宝身边,轻拍对方的圆脑袋,纠正:什么大高个,叫青王。 阿宝摸摸脑瓜,转身问樊鱼:大高个名字就叫青王吗? 他只是个小孩子,还不懂青王这个称呼的来历。 越潜坐起身,朝风伯益拱了下手,风伯益大大咧咧回礼,他在越潜身旁坐下,说道:青王的脸色比昨夜好多了。 昨夜青王因为身上有伤,面带病容,令人担心,今日精神明显好多了。 越潜道:小伤,不碍事。 哪是什么小伤,风伯益知道伤势很严重,看他如此刚毅,暗暗佩服,笑道:那就在今夜吧,我让大伙准备一下。 风伯益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绘出一座关隘,画得很仔细,连城垛,关隘延伸至山脉的部分都呈现出来。 金谷关就在风伯益脑中,他显然无比熟悉它。 身为云越西部山区的越人起义军首领,风伯益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对孟阳城,金谷关都十分熟悉。 我有个手下,早年参与修建金谷关,听他说有一条捷径,能直接爬上金谷关西面的城楼。方法是先派几个人携带绳索,攀爬山崖到对面的山头去,再将绳索架起,让其他人溜索过去。 风伯益在画中关隘的西面山脉点上一笔,标明位置,说道:青王的军师张泽如果能在金谷关外支援战斗,咱们在金谷关内面对守关的融兵会容易一些。如果张泽没能按期到来,咱们也得想办法攻破金谷关,不能错过时机。 时机一旦失去,就再不会有。要是坐等两日后,孟阳城的融国援兵到来,咱们将再没有出路,得埋尸在这片山地里。风益伯的尾音消失在林风中,冬日的林风萧瑟。 树叶沙沙作响,耳边是风声,还有族人的言语声,一名族人捧来两碗食物,一碗递给越潜,一碗递给风伯益。 风伯益那碗是鱼羹,越潜那碗是肉羹。 常年在山区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风伯益生活很简朴,饮食和手下一样。 越潜负伤,需要补身子,他大口食用肉羹,一大碗食物很快吃完。 把空碗搁放,越潜道:我与张泽约定,只要金谷关内受到袭击,他就在关外配合攻打。我与他被城关阻隔,无法互通消息,不能指望他一定会来支援。 越潜继续道:就按风兄说的方法,派一支精锐小队从西面爬上金谷关城楼,敌人如同天降出现在城内,守城的融兵肯定会慌乱,我们再趁融兵慌乱之际攻入金谷关。 说起来似乎不难,但越潜清楚这肯定是场十分艰苦的战斗,想攻破牢固的关隘必须有死战的决心。 风伯益站起身,眯起眼睛,眺望漫山遍野的族人,他刚年到中年,已经满头白发,苍老的脸庞上堆起褶子,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有种预感,他们肯定能出金谷关,抵达云越南部,过上不用东躲西藏,有像样的房子居住,有稻米吃的好日子。 那样的好日子啊,以往只出现在梦里,现在即将实现。 父亲。 一个年轻的后生来到风伯益身边,他是风显。 风显在紫铜山矿场当刑徒,受尽折磨,瘦得皮包骨,不过小伙子精神不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