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统计总分,三班险胜体育班。 所有人都抱团欢欣鼓舞地大喊着,童淮站不起来,搁在一边跟着傻乐,脑袋忽然被弹了下。 下午风挺大,薛庭不知何时走到了椅子旁,把外衣兜头罩他脑袋上,半蹲下来,隔着衣服揉了把他的脑袋:“愿望达成了,高不高兴?” 童淮吱哇挣扎着,从残留着他的气味和体温的外衣下冒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嗯嗯着使劲点头。 薛庭的嘴角弯了下。 行吧,没白费力气。 狂欢似的运动会结束,学校提供的奖金很大方,许星洲征询了下大伙儿的意见,抽出一部分请大家吃了顿饭,剩下的交给生活委员。 吃完饭天已蒙蒙黑了,两人坐公交回家,在老屋附近下了车。 上周薛庭把三只小猫带去医院,冷酷利落地切了蛋蛋,之前谈好的领养人陆陆续续来了俩,领养小黄和小黑,昨晚最后一个领养人和俩人说好了,今晚来领走小白。 今早出门时,薛庭把小白猫带出来,放在老屋。 紧张刺激的一天过去,童淮差点忘了这茬。 没等多久,约好的领养人开着车来了,笑眯眯地打量了两个小弟弟好几眼,爽快地带走了猫。 路灯渐次亮起,盈盈映出两个少年一高一低的影子。 童淮把半边身体重量挂在薛庭身上,磨磨蹭蹭地往薛老爷子家走,表情有点小失落:“只剩嫁不出去的小花了。” 小花性子野,攻击性强,医生说不太适合家养。 它受的是皮外伤,昨天好了点,还试图越狱。 童淮失落着失落着,脚步一停,理直气壮地冲薛庭伸出双手撒娇:“庭哥,我走不动了。” 薛庭:“……” 路灯光斜斜打来,映在童淮俊秀漂亮的脸上,笑意仿佛很真挚。 薛庭一时生出了些疑惑。 这么娇气的小孩儿,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 他沉默片刻,蹲下来背起童淮,慢慢朝前走着。 童淮趴在他背上,眯着眼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触碰到了,第一次月考分数出来那晚,他和薛庭打电话时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也是夜里,也是这条路,也是薛庭背着他,夜风徐徐,灯光朦胧。 薛庭还对他说了句什么来着? 他感觉自己隐约抓住了点什么,又不甚清晰,抱着薛庭的脖子,憋不住问:“薛哥,我生日那晚,你是不是背过我啊?好像还说了句话?” 薛庭低垂的眼睫陡然一颤。 片晌,他冷淡地道:“没有。” “哦。” 童淮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毕竟那晚他醉得稀里糊涂的。 走去薛庭家还需要十几分钟,他也不好意思真让薛庭背自己走回去,撒完娇过瘾了,捏捏薛庭的肩膀,笑眯眯的:“我又走得动了。” 薛庭嗯了声,却没立刻放下他。 这段路还没修好,不太平整。 路灯也出了故障,时亮时不亮的,附近的居民反应了好几次,都没人来管。 如果此时路灯亮着,童淮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背着他的少年,耳廓不知何时悄然红了。 夜风悄悄卷来一股桂花香,幽幽沉浮。 运动会一过,月考就快来了。 撒够疯了,该学习了。 月考到临前,上面来视察的领导和专家们先到一步。 一般都是学校领导负责接待,与学生们无关。 学生们只要穿好校服、上课维持好纪律就行。 大家都是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领导视察的,习以为常,该做什么照做。 周一下午,外面飘了阵凉浸浸的细雨,噼啪轻打在窗户上。 下午第一节 是物理课,教室里空调开得挺高,暖烘烘的。 这种阴阴的下雨天适合睡觉,童淮听得昏昏欲睡,笔记记得七扭八歪,懒洋洋地托着下颔,看了眼在写数学卷的薛庭。 学神都这么认真呢。 他使劲眨了眨眼,没舍得掐自己的大腿来保持清醒,准备转转视线,拯救一下酸涩的眼睛。 视线一撇,他看到靠近走廊的窗边站着个人。 那是个妆容精致,非常漂亮的女人。 可能因为长时间情绪不好,时常皱眉,她的眉宇间有一道浅浅的刻纹,眼角和嘴角也有些细纹,暴露了年龄。 被发现时,她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角落这边,撞上童淮的视线,似乎愣了下,随即朝他微微笑了下,比了个“嘘”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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