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出来的媚色,其中夹杂着的含义不言而喻。 段飞云伸手一捞,单手把肖氏抱起来,肆意狂张的走进屋子里去了。留着还在井盖上摇摇晃晃的摆着的一个篮子和已经被人忘记的点心。 趴在房梁上的暗卫,眼睛空洞无神的把目光微风一般的自未曾关紧的房门处溜过,略显兴味的砸吧了两下嘴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脸老实敦厚的女人,竟然能够凭借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把在江湖上惯有“血鸦”之称的段飞云给治的死死的。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且看段飞云这浑身洗都洗不净的浓重的血腥味儿,这几日频频失踪的人,想来该是都被他吃了。 暗卫悄无声息的掠走,几个箭步就到了小镇的出入口处,懒洋洋的窝在摇椅上的刘伯闭着眼睛,追着落在眼皮上的一片日光,听见暗卫轻巧的落在暗影出的声响,也并未有什么反应。等着终于和这小片日光玩儿够了,才开口道:“找到了?” “是。就在葫芦巷中最深处的那一户。这几日频频失踪的人都是被血鸦抓回去吃了。”暗卫嘶哑的声音清渺的仿佛一阵微风般落入刘伯的耳朵里。 “你可瞧见那些人的尸首了?”刘伯淡淡的问道,脸上并无悲天悯人的深情,只是淡淡的问话。 “我跟了许久,段飞云这几日想必是已经被身体中的蛊虫折磨得不轻,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且今日在租赁的屋中看见夜游宫的宫主肖氏和他在一起,两人安与亲密,其中隐隐的,提到了少宗主。” “把这个消息告诉朔风,我守在这里看着他们。到时候叫上阿陵这小子,来把此事了结了。”刘伯闭着眼睛疲倦的吩咐一声,罢了挥挥手让暗卫退了下去, 暗卫是知道这位剑宗的少宗主是如何的受人宠爱,这位深藏不露的刘伯也是其中之一,往日听见这样的消息的时候,都是生怕让人听了去,如何今日会特特的吩咐这么一句。像是生怕他不来,见不到这两人似的。 “禀报大人,这样的事,素日里不是不许少宗主只晓的么,怎的这次却定要少宗主知道了。属下不解其中意思,还请大人稍加解释。” 刘伯掀掀眼皮,目光刮骨一般的在暗卫脸上扫了一遍,“暗堂里出来的小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早在以前,你问出这句话,就会被我当场斩杀。哪里还容得下你站在这里。快滚!记住你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也该有一杆秤了。” 暗卫冷汗涔涔的抱拳艰难的道了一声,“是。”几个起落走远之后,仍觉着背上还有那道如芒在背的锋锐的剑气。后怕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心跳得太快有种胸腔共振的回音在耳边轰鸣。 朔风长老常年所在之处是山上众人最不想去的地方,只因这里实在是太过于阴郁,连踏进这里一步,都会觉着是已经踩进了黄泉地狱之中。在别处显得高原湛蓝的天空在这里也晦暗的压垂下来,板板正正的栽种在两边的常青树也像是被这其中压抑的幽森气息所感,黑郁郁的泛着一股针扎般的不详之气。 暗卫安静恭敬地站在古朴的大门外,等着人通报他进去。对他们暗卫来说,朔风长老是绝对不可违拗的权威的存在,他掌握着他们的生命。在任何人面前,他们或许还有一线挣扎的机会,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们只有臣服才是最终的归宿。 “师尊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务,请你进去。”垂髫小僮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那些骨子里的天真活泼也像是被这其中阴郁的晦暗磨去了一般,肃着一张脸的没什么波澜的通知道。 暗卫低头示意,跟着小僮便往里头走,直通通的一条大道尽头处便就是朔风长老的居所。现在在台阶底下跪了几个人,跪着的膝盖底下涓涓的流出暗红的血液,在身旁圈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圆。 这是朔风长老独创的刑法,让人跪在用尖刺做的小圆盘上,涂上快要没有效用的麻药,等着人以为就这么无知无觉的度过这样的惩罚的时候,陡然之间窜起来的疼痛,才叫人又痒又疼的难捱。为了不让他们叫出来,扰了朔风长老的休息,在他们的嘴巴里塞了一团汗脚的臭袜子。 这个刑法比不上那些车裂、洗刷等的让人闻之色变的酷刑,但这慢悠悠的折磨人的难受,还是让这些人苦苦难捱得很。 第九十一章:葫芦 暗卫站在台阶底下等着,看小僮轻声禀报道:“师尊,追寻这几日在城中调查食人案的探子前来向您复命。” 小僮的声音清脆甜软,即便是肃着一张脸,已经有未老先衰的小夫子的模样,也不损言语中的那点儿稚气童真。只是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人会因为这难得的天真而心生动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