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我要你珍重自己,好好生活,活上个千千万万年,也陪我千千万万年,你答不答应?” 魇儿张了张嘴,哑声道:“我……我答应。” 年朝夕便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魇儿感受着头顶的温度,突然想哭。 她忘记了给自己剥妖脉时是什么感觉,只记得自己当时疼得几乎想要死去。 可比那疼痛更甚的是她心中的恨意。 姑娘死了,尸骨无存,她怨憎一切,更恨他们。 可当时她却连光明正大为姑娘报仇的实力都没有,想要伤敌,只能自损。 她那时候没考虑过以后,因为在自己心中她根本就没有以后。 姑娘都没了,还要什么以后呢? 自那之后,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报复。 她要看着他们痛不欲生,她要看着他们受尽折磨。 四分之一的妖脉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让他们痛苦折磨,她变成废人也甘心。 所以她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姑娘还能站在她面前,还能有人对她说,沈退根本配不上你那四分之一妖脉。 魇儿握紧了手中的妖脉,突然庆幸她没把自己逼上绝路。 一旁,姑娘拉着她,轻笑着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让她帮忙选首饰。 魇儿打起精神看了一圈,只觉得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自家姑娘,但姑娘硬要让她选,她心中又出现了许多中发型的样式,想象着这些发型配上什么样的首饰,再配上什么样的妆容才能衬得上姑娘。 于是她直接兴致勃勃道:“姑娘,我给你多梳几个发髻试试吧!” 年朝夕摆弄首饰的手一顿。 看着铜镜里魇儿亮晶晶的眼睛,她只能说:“……好。” 于是,发髻梳了拆,拆了梳。 “这个好看。” “这个也不错。” “这个配不上姑娘。” “……魇儿,差不多了。” “姑娘,你再等一下。” “……” …… “怎么还不出来啊!” 院子外面,净妄从站变成了坐,又从坐变成了蹲,最后干脆靠在树上开始抖腿。 雁危行被他抖的心烦,索性不去看他,眼不见为净。 净妄问他:“我说这有大半个时辰了吧,她们还不出来,你就没等急吗?” 雁危行从容道:“等兮兮,自然是不急的。” 净妄牙酸。 然后他又看到雁危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红了红,顿了一顿之后,低声道:“况且,女孩子……梳妆打扮总是要久一点的,你应该学会耐心。” 净妄嗤之以鼻:“你自己学会耐心就行,我是个和尚,我又不会娶妻,我学这个做什么。” 雁危行想了想:“也对。” 净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声“也对”里带着浓浓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优越感。 淦!他一个和尚,你为什么要在这方面秀优越感? 你是失忆了之后脑子也丢了一点吗? 然后这么一等,就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其间雁危行问他:“魇儿姑娘来得这么早,会不会惹人误会?”困龙渊一事还没理出个章程,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 净妄却嗤笑一声,道:“她来得还不算早,如今离接灵礼满打满算也没几天了,有人来得更早,毕竟是为了玉璧破开时那第一抹灵气嘛,多早都有人来。” 雁危行便放下了心。 随即他就听见净妄又说:“不过你得先做好准备,修真界这么多人来,牧允之他们未必不来。” 雁危行皱眉:“牧允之是谁?” 净妄:“……小城主的前未婚夫,一个负心汉,现在正后悔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满世界发疯呢。” 雁危行对“未婚夫”三个字太过敏感,闻言便冷笑道:“后悔?他只要敢来,敢窜到兮兮面前,我便让他没有后悔的资格。” 净妄对他的杀气浓重也不在意,只啧了一声,道:“按理说牧允之的势力是离佛宗最近的,如今怎么魇儿姑娘都到了,他还没个踪影?” 看戏的心思溢于言表。 雁危行脸色一冷,正想说什么,院子里终于传出动静了。 净妄简直比雁危行还激动,身子一下子就站直了。 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院门缓缓推开,魇儿先走了出来,然后拉着年朝夕出来。 年朝夕从魇儿身后走出来的那一刻,雁危行险些以为自己心跳都停了。 红唇雪肤,乌发垂腰,她看过来时,眉间的花钿熠熠生辉。 她平常不戴耳饰,如今小巧的耳饰在脸颊旁轻轻晃动着,一下一下都砸进了雁危行的心里。 她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雁危行原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如今又觉得心脏“噗通噗通”的一声声,跳的实在太快了。 他向来觉得她美,但她一向懒得装扮,他却不知道她装扮之后还能美成这样。 如仙似妖。 他想说些什么,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年朝夕大大方方的自己蹦到了他面前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道:“雁道君,感觉到怎么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