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善,说道:“你是不是傻的?” “茶茶木大人……”托木善眼中隐隐有湿润的痕迹。 茶茶木瞥眼他,用巴尔话说了句:“先看着,别说话,晚点再和你说。” 托木善点头。 似是连托木善这里也交待清楚了,茶茶木才转向偏厅中主位上坐着的国公爷。 国公爷一直冷眼看着。 他在偏厅中与这个人招呼,与那个人招呼,国公爷都未出声打断。 是恩威并施的人。 他双手被绳子束在身后,还是躬身向主位上行礼,躬身礼,是汉人的礼数,是熟悉汉人礼节之人,并且对国公爷恭敬有佳,并非旁的那群狂妄野蛮之辈,偏厅中的人对他的印象其实默默偏好转。 茶茶木行完躬身礼,这才抬头:“国公爷,我是巴尔可汗哈纳诗韵的弟弟,哈纳茶茶木,这是我的随从托木善,日前随我一道来的苍月。” 他交待得清楚。 托木善听完,伸手扶上左肩,朝着国公爷躬身行礼。 这便行得是巴尔族中的礼。 “你是茶茶木?”国公爷问了声。 “是。”他再次低头应声。 国公爷在苍月国中地位非凡,但不是他行礼的理由,他行礼,是因为国公爷是长者,巴尔国中尊崇长者,但这些亦无需向旁人说明。 国公爷笑:“我凭什么信你?” 目光遂即又看向一侧的托木善,“凭他唤你茶茶木?” 国公爷嘴角勾了勾:“似是不够可信度。” 严莫和褚逢程都不由看向茶茶木,看他要如何接话。 只有沐敬亭心中知晓,国公爷不是不相信,而是一步一步试探茶茶木的目的和底线。 若是茶茶木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便是报了特殊的目的和期盼来见国公爷,且一定要说服国公爷,这在两军阵前很常见;但茶茶木若是不急,便既有可能是来试探国公爷的,也证明,苍月国中许是真有眼线,茶茶木才会胸有成竹。 国公爷分明只问了他如何证明自己身份,却已经埋下了试探的种子。 茶茶木要如何应对? 沐敬亭也冷眼旁观。 听国公爷一袭话,托木善似是被吓住,那还能如何证明? 茶茶木却是冷静笑笑,朝托木善道:“来,给我把绳子解开。” 托木善上前。 茶茶木又道:“国公爷不介意吧?” 国公爷伸手,示意继续。 托木善照做。 托木善给他将绳索取掉,茶茶木只觉肩上,手臂上,手腕上都是一松,舒服得“嘶”了一声,遂即活动活动了筋骨。 顾阅和严莫都皱眉盯着他。 不知他要做何。 茶茶木活动完筋骨,才出伸右手,以特定的姿势放在唇边。 顾阅和严莫有些没太看明白,沐敬亭和褚逢程是熟知巴尔人习性的,这个姿势是吹特定的哨音,应是要召唤自己的猎鹰来。 “严将军,保护国公爷。”沐敬亭轻声嘱咐。 严莫当机立断,一手按住佩刀退回在国公爷身前。 国公爷半生征战,自然同巴尔人交过手,自然知晓茶茶木要召唤猎鹰,脸上也并未呈现惊慌神色,反而,是好奇。 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有很多,但茶茶木竟选了猎鹰。 有趣。 国公爷双目微敛。 稍许,鹰击长空,两道鹰唳都如惊空遏云。 是两只。 钱誉心中迅速断定。 巴尔人善驯养猎鹰,凶猛的猎鹰,一人能敌十余善战之人,早前在军中,他跟随外祖父时曾在战场上见过,其中印象尤其深刻的,唤作雪鹰。 可顷刻间撕扯数十人,取起性命。 众人的注意力尚在苑外的空中,似是在静候着茶茶木的那只猎鹰来。 钱誉已悄声移到了国公爷身侧。 国公爷转眸看他。 “小心为上。”他应得轻声。 国公爷颔首。 沐敬亭也瞥目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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