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直到现在。 他回到赵家看老人们,还要穿着朴素一些才合适。 这些江封之前都有听说过,也亲眼见识过,他撇撇嘴,兀自弯下腰去处理脚背上的伤口,玻璃碎片割伤了好几处,有些血已经干涸成渣。 那几处伤实在是可怖。 赵怀律再看不下去,摆摆手,“我先进去了,你收拾完要么走,要么自己睡沙发,千万别把我的地板和沙发弄脏了。” “快滚吧你。” “不要弄脏了!” 他有点轻微的洁癖,谁都不知道。 刚走到一半,赵怀律又回过头,看着江封颤巍巍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今天去见念念都跟她说了什么?” “问她的手还疼不疼。” 那样的皮条抽上去。 她的手已经肿烂不堪。 过了今晚,明天醒来,一定会留下淤血和淤青,柳念念那样娇生惯养的女孩,他怕她会受不了,才忍不住冒险去见了她一面,想安慰她。 赵怀律斜着肩膀靠在一旁,含笑凝视着江封后脑勺那几缕翘起来的头发,以及他后背去爬墙蹭脏的灰灰土土,这些,都是他努力的象征。 努力想要守护柳念念心里那点柔软。 “你今天下午太冲动了,就那么冲进去把念念抱起来,差点把柳叔叔气的住院了。” “那我只能跟他说抱歉。”江封一点点用酒精擦拭着伤口周边的污渍,眼也不眨,平淡冷漠,“那时候我要是不冲进去护着念念,我还是人吗?” “现在知道疼人了?当初干嘛去了?” 当初? 哪个当初? 是初见柳念念时被她的热情黏腻缠着的当初,还是她不顾家里反对,从陵洲跑到京都只为见他一面的当初。 又或者是无数个被他丢在雪夜里的当初? 时间走的太快了,这些事,仿佛只是一场梦,如今云烟消散,他再忆起,才惊觉自己亏欠了她多少。 别说翻墙爬楼了,就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都是他的报应。 酒精棉签就抵在伤口上,疼的皮肤失去知觉,江封却浑然不知,痴痴傻笑一声,喃喃自语,“人走了,我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蠢。” 柳念念被抽手板被打巴掌的时候,冲进去的并非赵怀律。 他在外面听到了她的哭声。 想进去,却被柳家的佣人死死拦在外。 是江封赶到,不顾一切冲进去,他将柳念念护在怀里,跪下和柳父求情,一身傲骨被击碎了,尊严也不要了,不顾一切,只想护她周全而已。 这些柳念念都不知道。 她被关在房间五天,除了吃饭时间,见不到任何人。 那瓶江封送来的牛奶一直放在窗台上,纱窗拂过瓶身,将一切软化的柔和,第六天时柳念念才去拿起牛奶,扎上吸管。 一口喝下去,却是酸的。 迟了,一切都不同了,她也不需要这份迟来的守护, 房门忽然被打开。 柳家的佣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外面,一字一顿道:“小姐,先生说让你尽快整理行李去柏林进修,今天晚上的票,不要耽误了时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