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外婆说爸爸大忙人,这个点了才来接我,还说他排场大呢。” “梁加绮。”梁涉川不咸不淡地喊了声樱桃的大名,喝住她,“爸爸跟你说什么来着?” 樱桃晃了晃手上的面包,“食不言寝不语。” 他俩说起话来倒是有商有量的。 绮岁抿抿唇,语调懒懒散散的,“下次让我去好了,免得沅姨不待见你。” “再不待见我我也是桃桃爸爸,她也只能憋着。” “梁涉川!” “懂,她年纪大了,让着她。” 绮岁呵他:“你年纪不大?” 梁涉川转过头去,诱哄着樱桃,“桃桃,妈妈说爸爸年纪大,你说爸爸年纪大吗?” “不大!”樱桃不假思索,骄傲着说:“爸爸长得好看又年轻!” 绮岁立刻作势呕了下。 梁涉川看着前方的道路,“有二桃儿了?” “梁涉川!” 他用手指堵住耳朵,和樱桃一块哈哈大笑起来。 车到了堵塞的路。 慢吞吞地往前移动。 梁涉川不再作声,绮岁也默然下来,他们约定好了不在女儿面前辩驳什么,生怕吓到她,影响也不好。 车还在缓慢移动,冷不丁的,绮岁的手被梁涉川拿起来亲了下。 他眼神特别纯真,像在讨好似的。 绮岁傲慢的心气一下就软了。 蒋沅一直爱拿话讽刺梁涉川,常说他是个病秧子,当年绮岁怀孕第七月,他不声不响的走了,没告诉任何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樱桃刚生下来,他的死讯就从陵洲传回来。 人人都以为樱桃这辈子都没爸爸了。 连蒋沅都恨得牙根痒痒。 后来他回来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去治病。 传死讯那会儿也是真的危险。 带给绮岁听就是想试试她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结果没等到。 病重的时候真比要了命还难受。 可梁涉川还是挺了过来。 第一面见樱桃,两人都有些生疏,他害怕女儿不认得他,一举一动都特别小心。 大概是血缘的奇妙之处,樱桃一点都不怕他,相处的第一天就趴在梁涉川肩上,用肉乎乎的小脸蛋蹭着他的脖子和耳朵,含糊不清地喊了声“爸爸”。 怀里的人真真切切的,声音好听,模样跟他七分像,像个小天使。 他眼泪一下就砸了出来。 从那以后樱桃就彻底黏上了他,在房子里早上晚上爸爸爸爸的喊,梁涉川大概也被喊魔怔了,事事都顺着她,要什么给什么,有时连绮岁都看不过去。 逐渐他们父女便成了一帮派的。 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刚好治住了绮岁牙尖嘴利还刺人的毛病,噎的她哑口无言都是常事。 车子行驶到了矮桥面上。 路面打滑。 速度需要放到最慢。 外面掺着雨的风景朦胧,樱桃扒在车窗往看,忽然用手指摁在玻璃上面,清脆的声音特别高:“妈妈,你看那不是赵叔叔吗!” 桥面上在下雨。 灯特别浑浊,车辆却不少,那些车灯汇聚到一起,宛若追光灯,明明白白的照在赵怀律身上,绮岁顺着樱桃的声音看出去,果然是他。 赵怀律正打着伞,对面站着一个女人,高跟鞋,长卷发。 不知道说了什么。 人家忽然扬起手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下手又恨又快,利落干净。 樱桃瞪大了眼,忙捂住嘴,“赵叔叔被打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