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川却还没有半点消息。 她没有告诉斐姐晚间的事。 以及门外那两个陌生人。 公馆里平静运转着,晚饭后斐姐和严律看了会儿电视便各自去睡了,脚步声平息,空旷的房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绮岁坐在窗边计算时间。 该来的消息总归要来的。 这个夜寂凉又闷热,遥遥望着晃动的月亮,绮岁在窗边坐的脊背僵痛,手里抱着那只不怎么好看的玩具熊。 目光涣散了。 恍恍惚惚想起很多年前,她站在雪山上和梁涉川争吵,自己失足摔了下去,摔到了腿,脑袋险些都摔坏,意识昏迷,雪粒子飘到脸上时像冰锥子一样痛,兴许是因为那样的痛感太深刻。 痛的她有了知觉。 将醒未醒时发觉自己趴在梁涉川背上,他背着她下山,身上那件纯黑色的大衣也盖到了她的背上,用领子裹着她的脑袋,怕她冷着寒着,像是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物品。 梁涉川自己却穿着那件单薄的衬衫,在零下几度的雪夜里背着昏迷的她,一步一步走下山。 他以为她不知道。 对外的说法一贯是——顾也开车上山救的她。 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是有班要去的。 绮岁没吃东西便赶了过去,神态憔悴,病怏怏的身子一直不好,前几年受过重伤,负担一个孩子让她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一天比一天垮。 在镜头里都显得有气无力。 一段开场白录了十几遍才过。 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她走进电梯,将关山月忽略,当做空气。 关山月面若桃花,开放的正盛,笑意轻快,“绮岁,你怎么看起来像个病西施?” 绮岁按亮了一楼按钮,将她的话当耳旁风。 “听说你月份大了,上面打算让你休假呢。” 一天一夜没有梁涉川的消息,再听到,竟然是从关山月嘴里,她笑容得逞,有得意在里面,“绮岁,我提前透露个消息给你,这下梁涉川跑不了了,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完了。” “你跟我说干什么?” “好消息当然要跟你分享。” “你不怕我告诉他的人?” 这话在关山月听来是笑话,“你为什么要说,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不是吗?” 她转换了腔调。 绵里带针,“我知道,你生这个孩子,是他强迫你的。” 心里咯噔一下,一直沉一直沉,不见底。 绮岁维系着平淡的面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是不是强迫的,跟你没有关系。” “的确没关系,”关山月轻声慢调,故意拖长了声音,“我是为了你好才提醒你的,他这次彻底要完了,要是有机会,你还是趁早打了这个孩子。” 耳畔又响起了梁涉川的声音。 他扳着她的肩膀说:“岁岁,快回去。” 他更想说不要回头,不要看,什么都不要看,不要看他狼狈的一面,他那么一个清高自傲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绮岁见到他那样狼狈。 所以才踩了油门离开。 忽然想通了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 明亮的光隙从绮岁的眉心扩张,她抬起步子,往外走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