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的舒服些,“小严说你怀孕不能乱吃止痛药,给你弄了几个糖粒子,化了吃能补充点体力。” 一杯水喝完,绮岁胃里终于暖了些,脸却还是白的,牙根有甜丝丝的感觉,“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放在心上。” “你是没放在心上。”斐姐用长辈老成的语气教育她,“可你不想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磕了碰了我们也要紧张半天啊。” “真的没事。” “好了,吃了药赶快休息吧。” 斐姐顺手将杯子带走,刚站起来又想到什么,回头说,“对了,以后不要吃那么多生冷的了,我刚才数了数,一晚上你就吃了五支,剩下我就让小严带回去了。” “他们走了?” 痛感减弱了些。 让绮岁的嗓子能够正常柔声发音,因为面对的是斐姐,她不得不显的尊重一些,音调自然降低了,“我可以少吃点的。” “好了。”斐姐忧愁又无奈,“可别再这么闹腾了。” 她离开时关了门。 留下一室寂凉。 绮岁靠在床头,小口小口的呼吸,企图将气息变得均匀些,冷静的时间里,品出了斐姐最后那句话里许多的深意。 大概是在委婉的提醒她,不要再闹了,她闹起来,一家子都着急。 包括梁涉川,他是最着急的那个,也是最束手无策的那个。 隐隐约约的痛感褪去,痛的绮岁有些筋疲力尽,拢着被角捂在腹部,不知不觉中睡去。 浅眠着。 莫名觉察到有类似风的气体落到脸颊上。 从眉心沿着下滑,最后在唇上停了很久,她困的不想睁开眼,只当是窗户隔了一条缝,有夏风吹进来罢了。 毕竟在盛夏,晚风也是有温度的。 一个姿势久了,肩膀睡的酸痛,绮岁扭扭腰,想翻个身,一只手却忽然动弹不了,手腕被固定在同一个位置很久。 不适感实在没有办法忽略。 迷糊间,她在昏沉的环境内睁开了眼。 星星点点的细碎光晕落在床边,沿着梁涉川的发丝描绘出细致的线条,镀在他流畅的下颌线,以及喉结的滚动幅度都映的清楚。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褪去了一身温润气。 留下了纵性的散漫感。 绮岁那只手便是被他握着,刚才的风也根本不是晚风,而是他。 脸霎时白了。 出于条件反射,绮岁一个激灵坐起来,直接甩开了梁涉川的手,顺势将他弄醒,他只是眯眼在睡,意识还没散,直起腰,就那么不言不语地凝视着她。 瞳孔在光下呈褐色,竟然有些奇异的清澈。 “谁让你进来的?”绮岁气不打一处来,像是被轻薄了一样气恼,耳垂蹭的红起来,红的滴血,“出去。” 梁涉川没有表情,张了张嘴,话里哽着,“待会再骂我好么,我就在这陪你一会儿。” “我不要你陪。” “还疼吗?” “我说出去!” “以后不要再吃那么多凉的了,你以前就总是偷吃,闹的肚子疼,怎么不长记性呢。”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动了绮岁的神经。 她看着梁涉川风轻云淡的脸,双手揪紧了被角,“对,我就是不长记性,我不长记性才会跟你这种人纠缠,我但凡长点记性,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冷冰冰的声线撞击在梁涉川心头。 绮岁眼里的点点泪花更让人心疼不已,他语气变了变,“好了,你以后嘴馋了,我吃给你看,别气了。” 哪有人一本正经说这样气人的话的。 绮岁哭笑不得,“你成心的是不是?” “我怎么又成心了?”梁涉川叹气,“那你说怎么办?” “不怎么办。” “那你以后又偷吃了呢?” 他音色轻。 在深夜化作一缕气音,很像是哄小孩的语气。 绮岁皱皱眉,想起刚才那几粒糖,应该也是他安排的,“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她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梁涉川偷偷将手伸过去,捞起她的一只手贴着面颊,“真是不让人省心。” 绮岁想甩开,他却拽的很紧。 握了会儿,他忽然渴求地望过来,艰涩道:“能不能让我听听?” 绮岁愣了:“听什么?” “他。” 那道目光落在绮岁的腰腹,她立刻便懂了梁涉川的意思,他指的大概是孩子,一时只觉得好笑而已,“不到两个月,你能听见什么?” “让我听听吧。”他紧了牙关,几分凄凉,“他出生了,我可能就不在了,都未必能见到他长什么样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