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发作,她恨当初自己失聪的只有一只耳朵,到今天还要听到这些。 树叶从高处落在,带着灰尘,从她肩膀上滑落,关山月带泪的眼睛盯着那片叶子,“他们本来都可以过富足幸福的生活,是谁毁了这一切,你不清楚吗?”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报仇了?”绮岁心跳不自觉加快。 “起码我做了些什么,不像你,永远只会活在他的羽翼下,我原是不相信的,这世上竟然能有人心甘情愿跟仇人在一起生活。” 仇人吗? 梁涉川对她而言怎么可能只会是仇人。 他一手摧毁了梁家的基业,毁了大大小小几百个家庭不假,可梁家身后究竟是做什么营生的,绮岁清楚。 毁了这些人,同时也挽救了其他被梁氏迫害的人。 是非黑白,哪是一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总之你不要再接近顾也了,也不要再妄想做些什么,”身旁有人走过,绮岁控制着平静的声音,话尾合成了气音,“如果你再继续,我一定会告诉梁涉川。” 手机铃声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响起。 不用看绮岁也知道是梁涉川到了。 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她。 不再跟关山月这个小姑娘辩驳,她转身要走,走出一片片昏暗的树荫下,没走两步听到身后女孩轻声唤道:“绮岁姐,你晚上真的能睡的着吗?” 跟仇人同床共枕的感觉如何。 她答不出来。 回到车里时,绮岁的心情还没恢复如常。 梁涉川一辈子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敏感又多疑,一点点细微的情绪都能被他抓住。 他倾身过去给绮岁系安全带。 鬼使神差的。 绮岁往后倒了倒躲开他的气息。 那是厌恶和防备的下意识动作,让梁涉川不解,手触摸着安全带,却没有拉过来。 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的眸光在绮岁煞白的小脸上转了转,“怎么了?工作不开心?” 他问的真是废话。 哪有人工作开心呢。 小心掩藏住心事,绮岁面不改色地凝视着梁涉川的眼睛,兀自眨了眨眼,“没事,你突然过来,被你吓到了而已。” “我还能把你吓到?” 半信半疑。 梁涉川将安全带系上。 车灯亮起。 一点微小的动作惊的绮岁不安,紧紧拽住座椅的边角,“今天顾也怎么没来?” “我今天在京都,要他来做什么?” “他跟他那个女朋友,分开了?” 这事梁涉川不知道。 毕竟昨天他才警告过顾也,他的感情生活,没人会去干预,这小子压根不听他的话,刚答应就食言。 “我不清楚。”梁涉川握着方向盘,没有去看绮岁,也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想什么,“是你想让他们分开?” “他们的确不合适。” 想到关山月说的那番话。 大概这个复仇的计划早早就在她心中成了形。 接近顾也只是第一步。 绮岁的不安夜以继日疯长,那晚见过关山月后,她的确再也没睡好过,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总是噩梦连连,梦到关山月的哥哥,关铮,卧轨而死的惨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