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车静静的停在路口。 由黑夜笼罩着,墨色的车窗遮住里面发生的一切,车身偶尔晃动两下,发出一些不易察觉的动静。 一颗老树旁。 赵怀律站在那里,抽着一支烟,余光偶尔看向那台车,眼角沾着一点笑意。 烟灰被风吹落。 飘到了看不到了地方。 他低下头,将何风拉起来,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警告,“别出声,我现在送你回去。” 何风嘴上被贴上了胶带,呜咽两声,只能由着赵怀律拉扯着往前走。 来之前他便调查过了绮岁的住处。 拉出何风的手指解开了指纹锁。 上下两层的复式楼。 何风住楼下,绮岁住楼上,算是泾渭分明。 赵怀律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何风扔在客厅,随手提了靠在墙边的行李箱上楼。 来时本就匆忙。 行李都是蒋沅整理的。 带了几件保暖衣物和必须品而已,一些绮岁的零散东西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大多是烟,还有一些喝完的酒瓶子,算是过了几天颓废的生活。 赵怀律顾不得观察太多,随手将柜子里的衣服放进行李箱,临走时拿了几盒烟揣进口袋。 梁涉川这次来,就是为了带绮岁走的。 东西自然也要带走。 下楼时何风趴在沙发上,双手被捆绑着,心里担心绮岁会出事,便一个劲的挣扎,企图挣开手上的胶带,可力气用光了,也无济于事。 赵怀律拖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露出清秀温和的笑容,解释说:“梁小姐我们带走了,你放心,不会伤害她的,明天天亮,就会有人来给你松绑。” 胶带粘着嘴巴。 何风憋得面目通红,一挣扎,人整个滚到了地上,摔出一声沉闷动静。 他又急又气,冷汗冒了一身。 倒是这个狼狈样子赵怀律很喜欢,正好替梁涉川出了气,他耸耸肩,提着行李箱大摇大摆的离开。 下了楼。 赵怀律慢步走到车旁。 本以为梁涉川的事已经结束,却听里面忽的传出巴掌声,很剧烈。 一声便停。 隔着车窗。 听不到什么。 里面的人却能看到车窗外的人影。 绮岁瞥了眼,放下痛麻的手掌,心一点点沉下去,这一巴掌打出去,却平静了不少。 梁涉川不惧疼,缓缓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唇下轻轻亲吻。 “你打我是应该的。”绮岁细白的手被他按下,放在膝盖上,他享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嗓音柔和不少,“如果那天我没有跟老师吵架,吵完架后没有离开,他或许还有救。” 顿了顿。 他看着绮岁惨白的面孔,觉得心疼极了。 她恨的不是梁涉川,她恨的是自己。 若说起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那一定是在最年轻任性的年纪,不顾一切离家出走,让梁涉川难堪,让亲人失望,为此她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失去了爱护她的亲舅舅。 也导致她和梁涉川至今,都是爱恨参半的。 车窗打开。 车旁站着赵怀律,他身上那件风衣在只有寥寥几度的深夜里并不御寒,却一声不吭等了两个小时,一句怨言都没有。 “哥,今晚就回国吗?” 他站在车窗旁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