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陵洲。 电话挂断没多久。 还来不及隐藏。 浴室门把手被压下,绮岁将手机攥紧,连忙躺下,手机被迅速藏到枕头底下,往里摸了摸,她还摸到一把防身的小刀。 那是梁涉川第一次偷偷躺到她身边之后,她藏下的。 梁涉川吹干了头发,关了灯,照旧坐到沙发上,没坐多久便躺了下去。 他可没期盼着,绮岁会这么快心软。 毕竟带她出去,让顾也陪她放风筝,带她去买东西,一整天下来,也没见她笑过。 临到深夜。 梁涉川睡意浅,朦胧间听到虚弱的痛吟声,很细,很软,仿佛刚出生的小猫崽子,一声声喵喵叫着。 叫的人心直痒。 睁开眼,他在黑暗中辨认出声音的来源。 是绮岁。 她捂着肚子正在床上打滚。 轻薄的被褥被她卷成了团,乱七八糟的绕在身上。 仔细算了算,梁涉川终于记起,这几天,是绮岁一个月中最要命的日子。 他放轻脚步关门下楼,在最短的时间内泡了红糖水,拿了暖宝宝。 才十几分钟的功夫。 绮岁竟然痛的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梁涉川将水放在一旁,站在床沿边,试图将暖宝宝放到绮岁腹部,手上冰凉太过,刚寻到缝隙伸进被子里,绮岁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神色清明一片。 没有半点困倦。 她挡住梁涉川的手,哑声问:“你干什么?” 连这种事她也要提防? 心里关心,嘴上却反着来,梁涉川冷声,“怕你疼死了。” “你以前没管过我,现在也用不着管。” 绮岁记仇。 从小就记。 她第一次来例假是夏天,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闷在房里写了一下午的遗书,给每个人都写了一封。 给梁涉川的那封信最长。 后来事情搞清楚,那几封“遗书”还是被顾也偷了去,分发给每个人,公开嘲笑了绮岁一番。 只有梁涉川,一眼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道了声“真蠢”便走了。 场子顿时也冷了下来,他的一句真蠢,比所有人的嘲笑都更让绮岁伤心。 每个月她固定有几天要不舒服。 梁涉川也从不安慰,不照顾,反而避而远之,像是嫌弃她矫情一般。 时间久了,绮岁便识了趣,不再拿这件事烦他。 开了盏灯,微光散发。 梁涉川将绮岁扶到怀里,拿着红糖水递到她嘴边,她转过头,倔强的一口不沾,“我说了,不用管我。” “喝了。”梁涉川语气凉了,端着张不好惹的脸。 可惜绮岁偏偏不怕惹他。 她最擅长的事,就是硬碰硬。 推了推梁涉川的手,“我不喝,拿走!” 他纹丝不动,无奈极了,端着杯子,指腹烫的微红,转了转脑筋,忽然说:“是谁在信里写,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乖乖听话,绝对不惹我生气。” 怀里的人霎时僵冷。 微淡的光亮中。 绮岁反弹似的坐远了,警惕地盯着梁涉川,她记得,那是她曾经给他的“遗书”里的内容。 可他不是扔掉了吗?她亲眼看见的。 梁涉川晃了晃杯里的水,水波光影落在他眼下,隐晦着他的表情,“我不想回忆一遍翻垃圾桶是什么滋味,快过来喝掉,要冷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