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风有些凉爽。 裹挟着枯草和枝桠的奇怪香味。 绮岁将手肘架在桌板上,冲斐姐露出手指上那枚银灿灿的戒指,“这个,他给我的带上的,我们已经结婚了。” “傻姑娘!” 斐姐猛弹了下她的脑门。 绮岁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捂住头,吃痛地眯起眼睛。 “我说的是婚礼,一个戒指算什么?” 婚礼繁琐复杂。 不光是绮岁没有想过,梁涉川同样没有。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早就不在乎这些场面上的东西,更多的,是梁涉川在迁就绮岁,她在京都,已然不能抛头露面,更何况大肆举办婚礼。 “姐。”绮岁对斐姐提的事毫不在意,她悠悠然地拿起草莓继续吃,含含糊糊道:“我们不办婚礼。” “为什么?” “他没有时间。” 梁涉川忙成这个样子。 有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长时间下来还熬出了胃病,这看上去,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点时间,他能腾出来。”斐姐软硬兼施的对绮岁施压,“小欲可是江家最受疼爱的孩子,再怎么样不能不办婚礼,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最受疼爱?” “是啊。” 风突然变得刺骨。 绮岁齿缝中的酸甜一直蔓延到牙根,变成了痛。 她恍恍惚惚记得,梁涉川昨晚在她耳边说,自己什么苦没吃过。 “姐,”她哑了下嗓子,“既然最受疼爱,为什么他小时候,会吃那么多苦?” 提到这里。 斐姐蹭的站起来。 面目瞬间仓皇万分,不知所措。 她不想回答绮岁这个问题,于是蹩脚的转移了话题,“岁岁,这两天愿愿要过来,不过你放心,是住到江封那里去。” 绮岁面色放松了些,“知道了。” 傍晚梁涉川醒来,他们在房内相顾无言,独处了一整晚,绮岁都没能把婚礼的事告诉他。 这是京都第一个漫长的似乎无法结束的冬天。 雪仿佛怎么都落不干净。 临近三月中,依旧会飘下飞雪。 花园的草地变成雪地,浅浅的覆盖着一层雪白,蔓延至远。 梁涉川在百忙之中抽空去接江且愿,一样的雪,一样的寒冷,他临走前绮岁特意帮他打了领带,像是讨好般的。 她提着梁涉川的领带,踮脚靠近他的下巴,唇角摩挲着脸颊,用玩笑的语气警告道:“要是你小姑姑一个人也就算了,如果宋小姐也在,有你好看。” “绮岁,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梁涉川不解风情,他把领带从绮岁手里拿走,“连我也敢威胁,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给我好看。” 跟过他的女人不多,也不少。 缺少绮岁的那三年,他在生意场上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陪酒女伴,那一个不是服服帖帖?不是娇软的美人?却没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 机场外。 梁涉川眸光轻柔地随着雨刮器游动。 脑子里回想的还是临走前,绮岁掐着腰,细软的眉头紧皱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车窗被敲响。 梁涉川的回忆被中断,偏头望去,看到了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