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费处在楼下。 绮岁磕磕绊绊地走到窗口将缴费单递进去,她的血抹到了衣袖上,脸上几道轻浅不一的血污,任谁看了都是触目惊心。 梁涉川将钱往窗口里递。 他白天放过的狠话言犹在耳。 绮岁倔强的性子不允许自己接受他的好意。 黏带着血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钱,胳膊打直伸长,越过了梁涉川的肩膀,“我不认识他。” 收费的工作人员呆愣地看着面前两份钱,左右为难。 绮岁冷的指甲盖泛紫,捏着钱币,哆哆嗦嗦,就快拿不稳。 偏是最落魄最不堪的时候,还偏要使性子。 梁涉川恼怒难堪,将钱塞过去,“拿药,谢谢。” 是他亲口说的,绮岁冻死在外面都不会管她。 到底还是心软的。 转过身,梁涉川强硬地将绮岁拉开,她鼻头又红又肿,血丝飘然,“别闹了。” 绮岁当他不存在,手却无法挣脱。 被他硬生生拖出了医院,又丢进车里,冰凉的座椅贴背,仿佛倒在了冰锥子上,锐利又寒凉,浸透骨髓。 绮岁穿的少,外套内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半截小腿冻得青紫,几乎失去知觉。 车内的暖风徐徐吹来。 从头顶,从脚下,依稀拂上了面庞,带来缕缕的缓和。 后车门忽然被拉开,梁涉川身型挺立,手上拿着一件绮岁的衣服,弯腰进去盖在她身上。 顺便用围巾包住她的小腿,手隔着绵软的布料摩擦,想让她暖和一些。 “下次不要再这么闹脾气了,你今天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从车里拿了纸,梁涉川指尖干燥温暖,细心温柔地擦拭着绮岁鼻尖和脸庞的血污,她想躲,却被他扣住下巴,挣脱不来。 绮岁被包在衣服里,缩成一小团,挤在座椅角落。 收拾干净后。 梁涉川揪着绮岁的衣服领子将她抱进怀里,手掌停留在她冰凉的脸颊上,“还有哪里疼吗?” 哪里疼? 绮岁双手双脚缩并在一起,她除了心里疼,早就感受不到别的了。 车里可不是什么好的容人之所。 何况外面还下着雪。 “岁岁,回家休息好吗?”梁涉川将唇抵上绮岁的额头,怕她生气,轻触了一下便离开。 绮岁缓慢扇动睫毛,扫过梁涉川的下巴,“那不是我的家。” 她早就没有家了。 还是被眼前这个人亲手毁掉的。 人活着尚且有悲有喜,绮岁此时却孑然一身,既不能全心全意的恨,更做不到挖空心思的爱,在两方中浮浮沉沉,看不到终点。 脸又被捧了起来,她被迫仰头凝视着梁涉川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对着她眨眼,“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很陌生,陌生的让他慌张。 两人姿势怪异地坐在座椅上,绮岁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因为带着伤,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怖。 绮岁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相反她豁达的很。 这次闹脾气,不过是因为那糖是谢顷河送的,送的时候他说要几辈子跟她在一起,现在这些誓言都被梁涉川扔进了垃圾桶。 “算了。”梁涉川不敢随意地触碰绮岁的脸,害怕碰到她的伤口,“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别再气了。” 看,他就是专横,总以为道歉了别人就必须要原谅。 “为什么非要扔掉它呢?” 绮岁说话时后槽牙都在流血,她是面朝下撞在台阶上的。 当时情况危急,那个醉汉神志不清,她只顾跑,拼命的跑,好在摔到之后有巡警路过将她救下送到医院。 巡警询问她家属电话时,她想到的只有斐姐。 蒋沅不在京都,细算下来,她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这就是跟梁涉川在一起的代价。 梁涉川眸光暗淡,闪躲避开这个问题。 他放开绮岁的肩膀,让她侧躺在座椅上,“乖,睡一会,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