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绮岁递来的汤,梁涉川很早就觉得困。 回房时绮岁关了灯,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梁涉川没有开灯,怕把她惊醒。 掀开被子的一角,他轻慢着在绮岁身边躺下。 一丝微凉的空气滑过后背,绮岁眼皮动了动,翻了个身,钻入梁涉川的怀里,他也已经习惯这样抱着她入睡,肢体语言述尽了温柔。 梁涉川在绮岁额头亲了下,又想亲脸,被她哼咛一声躲开,半梦半醒道:“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睡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困。” 梁涉川的声音沙哑,像划过了层磨砂纸,过滤到绮岁耳朵里。 她垫在他的胸膛,睫尖轻颤,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一片清明,毫无半点倦意在其中。 那碗汤里放了几片安眠药,梁涉川精神再好,也敌不过药物的作用。 为了恢复些精神,他还喝了几杯咖啡,却都无济于事。 绮岁能在梁涉川身上闻到咖啡豆的淡淡苦香。 他的吻落到绮岁唇角,还想接着却似乎没了力气,用虚无的气声问:“明天陈飒是不是要回去了?” 这个问题让绮岁不免心虚。 往梁涉川怀里钻了钻,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他又问:“你要去送他吗?” “不去。” “为什么?” “不想。” 理由太简单直白了,直白到梁涉川诧异,却因困倦没有再多问,搂紧了绮岁,沉沉睡去。 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挂了钟表。 寂静的夜里发出滴答滴答的诡异声响,只有睡意浅的人才能听清。 那声音很微小,可在绮岁听来,很像一场游戏开始前的倒数计时。 时间一到,她随意从梁涉川怀里翻了个身,侧躺了几秒,缓慢坐起来,低着头,看着他睡觉。 那个角度和姿势都很怪异,如果梁涉川睁开眼,就能看到绮岁正从高到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睡觉,确认他是睡熟了,才心安。 绮岁摸了摸他的脸,梁涉川没有反应,她才敢下床,穿上鞋子,离开房间。 约定好的今天把梁佳人送走。 不管多难办,她都一定要办到。 今夜的风冷到刺骨,公馆内不知是哪扇窗户没有关,从走廊穿过,一直吹到阁楼上。 绮岁一路都不敢停下来,肩膀瑟缩着,冷到止不住的颤抖,拿着事先偷出来的钥匙,打开阁楼的门。 在里面数年没有享受自由的女人,日日都在期盼着一刻。 梁佳人早就按照绮岁说的,将所有要带在身上的东西装好,穿戴了厚外套和帽子,遮挡瘦弱的体型和样貌。 逃跑一路需要经过无数个摄像头,以梁涉川的手段想查到易如反掌,只能想办法把脸遮住。 “快走吧,小飒的车在外面。” 漆黑的夜空没有半颗星星,月亮藏在乌云后。 阁楼的窗户从里被推开一条缝,绮岁无意望向窗外,心情和今晚的夜一样沉重。 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阁楼的窗户年久失修。 窗外的锁已经老旧,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如果不是高楼,被困在里面的梁佳人是可以轻松逃脱的。 可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残。 但窗下有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墙面建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