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涉川带回来的那盏灯和河面上大多的花灯相似。 中心可以燃起一簇小火苗,花瓣晕染了淡色的灯光,呈现盛开状,像是春分时枝丫上的花,格外逼真。 盈盈火光绕在梁涉川的指尖,他低头将火点起来,漆黑的瞳孔钻进星星火火。 绮岁心跳越来越乱,有些手足无措地接过花灯,随便找了片河面便给放了出去,梁涉川还想说些什么,她却一个字都不想听。 临走时比来时含着更多的气。 她想不通,他究竟还有什么目的,要对她这么好。 疑团化作怒火没处发泄,在上车时绮岁停在一旁不走,梁涉川回头要来牵她。 指尖才触碰上去,绮岁反弹性地推开他的肩膀,拉开好几步距离。 梁涉川没有反应,站稳之后斜着肩膀,脸色铁青。 “干什么?”绮岁话说的又些迟疑,“我就推了你一下,你又想碰瓷吗?” 这次真不是碰瓷,梁涉川没有说的太明白,强撑着肩上的疼痛缓和了面色,却也不吭声,越是欲盖弥彰绮岁越生气。 就像他突然变好,对她温柔,却没有原因。 其实他的欲擒故纵很简单,让绮岁心急,急完之后他再装作被逼无奈才交代。 站直了身子,梁涉川平铺直叙问:“一整晚我都陪着你逛了,你发什么邪火?” 绮岁面色凝重,“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以为我是傻子,真的会相信你是良心发现要对我好,爱上我了?” 她刻薄又直白,势必要把话说明白。 “从我回来以后,让我淋着雪爬山,怀疑我害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要脸,这些都是你。你现在再做这些,已经晚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再相信你,被你骗。” 冬天的寒意没有离开。 夜里尤其冷,绮岁一口气将所有怀疑吐露干净,喘气时吞吐的白气模糊了面容。 梁涉川半耷拉着眼皮,看着她起伏的肩膀。 他将手缓缓放下,动作迟钝成一帧一帧的,平淡且缓慢道:“我没有碰瓷。是给你买花灯的时候跑太急撞到了路灯杆上,有点疼而已。” 白雾逐渐散去。 绮岁瞳孔清亮,一丝稍纵即逝的错愕闪过,梁涉川看得清楚。 他的目的达到了,一点点瓦解绮岁的防备心,再亮底牌。 “你一直觉得我突然对你好是有目的,是想骗你跟我结婚是吗?”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我就不能是真的爱你?” 绮岁大约是想笑,却被梁涉川抢先一步,他偏过头,鼻尖被冻的僵硬,失去呼吸,胸腔沉闷。 声音又哑又低,“我那样对你,是恨你一声不响的就,一走就是两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他顿了顿,自问自答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像你送你回家的那些男人一样?” 身影被拉长在后,凄凉萧索。 绮岁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是冷漠,还是怀疑。 她捏着灯杆,指尖戳进掌心。 “其实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对你有脾气。” 梁涉川沉了一口气,脚尖悄然转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