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戳了戳我的脸:“用这张脸骂人,你到底是撒泼还是撒娇呢?嗤。”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绝不能侮辱我的胸! 在我奋起反抗时,他双指并拢取下无锋剑上的剑穗,口中念念有词,剑穗化做一刃流光疾如飞星缠在了我脚踝处,紧紧一扣。 剑鞘移到我额头轻敲了下:“你把人救出来后它就会自行脱落。” 我瞪大眼睛:“救不出来呢?” “救不出来也就以后生生世世都少腿罢了。”他轻松地掸了掸身上的灰。 我:“……” 约是我一副行将就义的脸色让他肉沫子似的一点良心动了一动,他笑道:“这地府里枉纵私狱之事从未断绝,你与酆都大帝交好,打点得当,鬼差们自不会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酆都大帝若是我的后台,我又何苦沦落到了这般任你欺凌的地步…… 恰此时,窗棂被人轻叩了三下,金三娘在窗下贼兮兮道:“苏采丫头,苏采丫头?过了大半宿了,那道士怎么样了?姑奶奶我可是贴心肝地对你啊,我瞧着他那身板道行一回可足足补你好几年的功力。” 道士轻笑一声将道袍扯开了些,重新坐回桌边挑着花生米吃,朝窗口扬了扬眉,并不说话。 我摸着脚踝,胸中气短懒得搭理他。 花生米粒捻成齑粉纷纷落下,脚腕上缠绕的剑穗勒紧了三分,痛得我猛吸了口莫须有的凉气。 “三娘,你能进来说话么?我有事找你。” 救鬼这事没有任何选择余地,我只能求助于金三娘。 “呀!这时候进来?”彪悍的金三娘极少见地忸怩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呢。” “……” 进屋后的金三娘眼珠子极快地从干净整齐的床上转到了一坐一躺的我与道士身上,她瞧了衣衫褴褛的我一眼咯咯地笑了会,笑了一会后瞧了眼里外都透着一股子欲求不满气息的道士一眼又咯咯咯地没完没了地笑了起来。 笑完后,她提着红帕子掩唇道:“真没想到你们这么激烈。” 我:“……” “三娘你过来。”在桌边人不露痕迹的威胁中我硬着头皮唤道:“你的话我都听了,客也接了。看在我逝去的清白面上,你能应我一件事儿吗?” “油嘴滑舌!让你双修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过一百年你可就永堕地狱、永不超生了。”她的尖指甲戳了下我脑门:“你太师公把你这事儿精托付给我,我还没找他还福寿呢。” 道士抛花生米的手一顿,朝这边投来莫名一眼。见我斜睇回去,他目光向下游移,屈指扣了下桌面,笑而不语。 …… 我的胸真是要憔悴死了…… “你在这里人脉向来是最广的,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我忍气吞声道。 她眉尖儿一凑:“救谁?打哪儿救?怎么好端端地提这事?” 我端端正正地指向道士:“救他被打入十六小狱里的情人。” 金三娘愣了一愣后,看向我的眼神饱含着深切的同情…… ============= 欢场里的姑娘对美好真挚的爱情都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狂热向往,金三娘讲这是历尽俗尘千层浮蕊浪花后沉淀下来的最后纯真。 我沉思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 她殷勤地给清玄到了一杯茶,不耐烦道:“就是已失去的就是最美好的。连时下最流行的淫本小说里的经典台词都不知道,你还是个女人吗?” 我:“……” 清玄是臭道士的道号,至于真名他没有说,我也没有兴趣探究,反正他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称呼——牲口。 “贫道与苏采姑娘一见如故,把盏言欢之下见苏姑娘是一性情之人,一时难以自禁方吐露心中烦闷。”臭道士眸中浓愁深锁,一饮而尽杯中酒:“盈盈与贫道乃青梅竹马之交,若非当日贫道被父母送入山中,此时恐怕我与她已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亦不会有她远嫁中州枉死途中这般劫数了。” 金三娘紧握着酒壶,几近热泪盈眶:“道长一片痴心真真叫人感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