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宁看倚门交谈的男子,修为被压制得近乎于无后,黑无常反而少了几分不真切的孤傲冷冽,而带上了一丝丝寻常的人味儿。 里屋的老警察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他自认自己昏昏沉沉坚持了数天,终于带着重伤坚持到了支援到来。 要不是他鬼气太弱,站都站不起来,恐怕都要迎上来和黑无常握手不放了。 年轻警察倒是有些腼腆地站在一边,虽然他的脖子上没有老警察那样,几乎把鬼魂分成两半的割伤,但似乎是后脑收到了钝器击打,后半颗脑袋的鬼气都已经散尽了,只是黑乎乎一团。 两个鬼并不是灰黑的影子,而是维持着活人的色彩,但周身的鬼气稀薄得连塑料袋都不算,只能算是一片随时可散的轻雾。 竹宁看着激动得高声大笑的老警察,生怕这像是回光返照那样,下一秒就噗嗤没了。 老警察乐呵呵说道:“刚才仍工作证的就是这位小同志吧?” 说着抬手想扶着桌子站起来,吓得竹宁连忙握着他要散不散的手,把他按了回去:“你的伤很重,需要立刻重新包扎,块坐着别动!” 老警察好不容易坚持“活”到现在,连忙老老实实坐好。 老警察连凝聚纱布的多余鬼气都没有,缠在脖子上的,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纱布。 竹宁拿着皱皱巴巴的纱布,颇为心虚地在老警察脖子后面,磨洋工似的打着蝴蝶结,而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吹了好几口气。 老警察对竹宁的新式包扎赞不绝口,表示新纱布一换,他整个人精神头都足了。 但两位警察对于七天前发生的事,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城里有鬼,竹宁也不敢强行追问,生怕二人突然想起来被杀时候的景象。 而后竹宁又将大妈的求救电话内容,向两个尽忠职守的鬼魂复述了一遍,老警察心急的不行:“我去电脑里查一查!” 说完像人一样走到电脑前,输入了贝贝两个字,不久之后便查到了答案回身说道:“孙贝贝,5岁,是李红霞的孙女,现在在上幼儿园大班。” 竹宁看着那早已被砸毁,全程断电黑屏的台式电脑,并没有出言揭穿。 老城区的这两位片警在因公殉职之时,心中带着巨大的自责和不甘,现在已经化身为厉鬼,他们的所闻所见,大半是心中的执念所在。 老警察至今不能相信自己已经身死,而是带伤支撑至今,正在尽职地查案。 玉城人口不到两万,孩子更少,两位片警肯定对这里的孩子很熟悉,所以才能从黑屏的电脑里“查出来”。 黑无常也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老城区的幼儿园在哪儿?” 老片警:“在中心街后面的拐角,离这里就10分钟路程,李红霞打电话求救,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孙贝贝在哪儿,应该是因为托儿所是城区这边都知道的地方!” 腼腆的年轻警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老冯说的没错,如果孙贝贝被人绑架到城里的其他地方,李红霞求助的时候一定会说……幼儿园里的其他孩子,很可能也有危险。” 在竹宁和黑无常准备赶往托儿所的时候,年轻警察也搀扶着老警察想要跟来。 他们的尸体就在外屋的柜子里,竹宁二人不敢留他们继续在派出所徘徊,好在漂浮对于鬼魂来说并不费力,两位片警便跟在后面,半走半飘东倒西歪出了警局。 玉城的路灯三盏里面至少坏两盏,几人在忽明忽暗的空旷马路上行走着,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路上没有任何行人,荒凉而破败。 竹宁:“您之前说,玉城中没几个好人?这是为什么?” 老警员想了想,语气变得迟疑起来:“我好想看见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老警察急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想起来,自责得直跺脚,有好几脚都深深踩进了柏油路,但还在不断重申: “但随便敲开门进人家里借电话求救,这不安全,小张你千万别随便去敲门,你不知道谁是好人,你没法知道……听见没有?” 搀着老警察的年轻警察一个劲儿点头:“老冯,我之前只是慌不择路,就那么一说,现在上面的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