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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and一百零一初雪


来“神经病啊!大半夜的站马路中间,找死啊?”

    那个人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就地一倒然后哎呦哎呦起来,他一声不响地爬起来,飞快地冲到车门旁,紧紧地掰着车窗,好像生怕他跑了“叔叔,你要去哪里?能不能载我一程?”

    接着车灯,他看到了,这是个很是俊秀好看的少年,雪亮的车灯将他的一张脸映衬得惨白惨白,他一时有些愣住了,少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几乎要把头伸进车里了“叔叔,带我去天水园好不好?我的朋友有危险,求求你,一定要带我去。”

    “啊,啊?”中年人才反应过来“你要去哪?”

    “天水园,带我去!很着急,请你现在就带我去!”少年贴得更近了。

    无形之中,他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中年人脾气暴躁,却是个直爽善良的人,他打开了门锁“上来吧,我家也在那附近。”

    不用他说第二遍,少年已经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催促着“快开车,快!”

    “这是啥,搞得和执行任务一样”中年人嘀嘀咕咕,还是将车子发动了,一边开车,中年人也试图和这个漂亮少年搭话,类似于“这大半夜的你自己去那干啥?“你家里人呢?你跑出来他们不担心吗?”“以后可不能拦车了,多危险”,这个少年一概不接茬,除了回答他“救人”,就不愿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他开快点,再快点,看那架势,他恨不能自己下车推着这车跑,眼看情况确实紧急,中年人被他感染,也不再多说话,默默将油门挂到最大,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眼前的路上。白色的轿车飞快行驶在马路上,离弦的箭一样,撕破了黑暗,冲破了雪夜,一盏一盏的灯笼在它旁边掠过,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它身后升起。为了帮这个少年,中年人也是豁出去了,平时一小时的路程,今天硬是四十来分钟就开到了,一座花里胡哨的大门在面前逐渐放大,上面“天水园”几个金色的大字闪闪发光,中年人也松了口气,减了速“小伙子,到了,你慢点啊,等我停稳了再下。”话音没落下,少年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因为惯性,他就地滚了一圈,中年人吓了一大跳,大喊道“你没事吧?”

    少年一骨碌爬起来,没有回答他,甚至没看他一眼,拔腿就往小区里跑,就不见了,中年人一边倒车,一边再次自言自语起来“这年轻人,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一栋一栋的楼,静默地立在黑暗里,它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很相似,它们似乎在低头俯视着他,沉默着注视他,他按着头,拼命回忆那天出来的场景,这一刻他好恨,很自己记不住她到底在哪一栋楼里,他绕着偌大的小区跑起来,一栋一栋地看,一栋一栋地比,哪一栋都是,又好像哪一栋都不是,到底是哪?她到底在哪里?呼啸的寒风吹起他的头发,撩动他的衣摆,灌进他的领口,他跑得那样慌张,那样快,和他擦肩而过的,有手拿仙女棒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有拍雪景的红衣少女,有闲聊说笑的中年男人,每个人轻松愉悦,喜气洋洋,他们有些惊愕地看着这个四处乱转、一脸焦急的少年,红彤彤的灯笼,金灿灿的福字,绚丽的烟花,艳丽的挂钱儿,冲进鼻腔的是饭菜的香气和鞭炮燃烧过的味道,这样温馨喜庆的景象,只让他觉得更痛苦,这样热闹的、团圆的除夕,裴清一个人,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死未卜,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蜷缩成一团。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落下来,像飘落的羽毛,像垂落的花瓣,人们停下手里的事情,抬头欣赏着难得的大雪,陈珂也抬起头,雪花温柔而无声地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眼睛里,他眼眶酸涩,泪水马上就要流下来。

    裴清,你在哪?

    裴清,你一定要等我,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了。

    谁来帮帮他?有没有人能帮帮他?

    妈妈,您在天有灵,帮帮我,帮我找到裴清!裴清在哪里?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今天看到的妈妈留下的遗物,她M.nAnCHanG79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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