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游彦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从软塌上跳下,匆匆忙忙地就向外跑去,“你怎么不早说,耽搁了这么半天,难道就让人家一直在府外等我?” 瑞云还是头一次看自家公子如此激动,慌忙跟了出去:“门房已经将人请到府里了,现在正在正厅。” 游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见了,头也不回地直奔正厅。 大概是因为从睡梦中被吵醒的缘故,才会让他难得如此的急迫,等他走到正厅,看见那个一身黑色长袍的清隽少年的时候,反倒平复下来,在门口放缓了脚步,扬起唇角:“不知殿下驾临,游彦怠慢了,还望殿下恕罪。” 韩王蔺策,当今圣上元兴帝七皇子,因为其母出身低微,并不受圣上待见,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在朝中存在感都极低,像是这样的怠慢,他早已习惯,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真挚地口吻来赔罪。 蔺策勾了勾唇:“是本王不请自来,唐突了才是,游公子又何来怠慢之说。”他说着话,忍不住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少年,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袍,过来前大概在午休,所以看起来有些凌乱,甚至连衣带也没系好,却丝毫不显狼狈,甚至还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肆意与洒脱,那是蔺策永远都不会拥有的气质,但是他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在游彦身上看见,并且毫不犹豫地被他吸引。 他与游彦其实也不过算是略有交情。因为游彦出身世族,其父袭爵越国公,官拜光禄大夫,而他自己更是因为才华卓识誉满都城而被当今圣上知晓,所以蔺策在很多场合都见过游彦的身影,不管在何时何地他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个,包括蔺策本人,都会忍不住与关注他。 但蔺策却绝不会主动结交游彦这类的世族子弟,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尴尬至极,稍有逾越立即会传入他那些个兄长耳中,到时候他的处境将会更加难堪。也因为,那些家世良好的世族子弟也未必会把他这个皇子看在眼里,他也不想自取其辱。 但他却没想到游彦会主动与他结识,私下里也约过他一起品茶听书,又或者是出城打猎,几次下来,两个人也算是有了交情,蔺策也逐渐了解这个游小公子的品性习惯,知道他最是喜欢这些,显然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玩伴,虽然清楚自己不该与他过多接触,却还是忍不住一再应邀。 近段时日,游彦倒是安分了不少,也没再约着蔺策同玩,蔺策心中思量他可能是找到了新的玩伴,心中难免失落,他们二人脾气秉性兴趣爱好大有不同,有许多游彦相邀的事情未必能合蔺策的喜好,但他还是一再应约,只是因为他实在是享受与游彦相处的时光。 他没有办法形容那些时候的轻松自在,就像他没有办法形容游彦这个人,因为他太好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不被他吸引。 尽管在游彦心中自己或许只算得上是一个普通的玩伴,与先前他同玩的那些世家公子没什么不同,但对蔺策来说,他本就朋友极少,像游彦这种人更是从没见过,若就此失去,实在是有些可惜,思来想去,最终鼓足勇气,来了这游府拜访。 他先前从未如此主动地与旁人结交过,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有忐忑,但对上游彦那双明亮的眼时,所有的情绪都散了个干净。 这厅里是用来待客的,游彦平时极少来这里,此刻只觉得闷热难耐,看见蔺策还安坐在椅上,但前额已经沁出了汗水,忍不住皱眉,上前拉住蔺策的手腕,边走边道:“这厅里热的很,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殿下难得来了,我带你在府中转转,也好找个地方解解暑。” 见游彦并无疏远,蔺策心里松了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还被游彦握在手里的手腕,却没有抽出,一面跟着游彦向前走,一面道:“我原本以为,今日会扑空,没想到你真的在府里。” 游彦扭过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大热的天,我不待在府里还能去哪。每年入了伏还有深冬三九天的时候,我都在府里,极少能有人请的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