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深秋寒冬已悄然不见。 自那日之后,陈远能察觉到苏沁总是躲着他。 大厅里他刚来,她就告退。 陈府后花园里,她倒是常客,绿荫浓密,洒下片片沁凉,每每只要看到那抹日思夜念的身影从中闪过,便迅速掐掉手上的烟,再追过去时,却只有绿莹莹的一片。 荷塘上大部分的冰雪都化了,可他却仍然没见到她的身影。 心里难免失意... 直到今日,他才等到一个契机。 ... 院中,一张石桌子和一个石凳子。 因为怕凉,所以苏沁让人在石凳子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羊毛垫子。 此时,她身穿一身碧色底撒花的旗袍,腰上素白色绣荷花的腰封,双脚踩在绵松的织金缠枝绣鞋,芊芊玉手轻轻晃着带有彩蝶戏画图的扇子。 扇出的风几乎没有,暂且当装饰吧。桃色的唇边带着浮起一抹淡淡笑意,望着大院里跑进来的小厮,她懒洋洋地靠在垫子上。 来者的大意是陈老太太有请她移步去她的院子,欣赏一件西洋宝物,听说老太太也请了几位富家子弟去一起鉴赏呢。 苏沁依依不舍地从已经暖热的羊毛垫子上起身,一把扇子折在身前,她一身碧衣,乌发高耸,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 命小丫鬟把羊毛垫子收入屋中后,才不紧不慢地,迈着悠闲的步调,跟着那小厮走了。 等到陈老太太的院子,远远望去,发现众人都聚集在院子的中心。 老太太院子里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说都是最好的,这也无形地彰显了她在陈府的地位。 一入院,苏沁再次被陈府古宅的底蕴给镇住,这样恢弘气势的院子绝非姨娘们的小院子可比。 一进去四面八方皆是古老的红木宅子,围绕着院子的中心是白玉石头铺成的,透着淡淡的青色,每块儿都价值连城,而那里,就在这玉石环绕的中心就是展览所在之处。 移步过去,碧色旗袍隐隐露出纤细的小腿,很嫩,仿佛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苏沁还没完全走到那里,没来得及向老太太请安,一道好听的男声就传来。 哑哑的声线,带着几分按耐不住的雀跃。 苏沁心里了然,暗暗勾了勾唇。 “娘!”目光带着戏谑,陈远叫出了声,让两边的人一震,又不解地望着他,而他说出来后心里反而颤了一下,酥麻的同时多了一些甜蜜。 她不许他叫她母亲,那换个词总行了吧? 正向他们走去的苏沁,听到这声称呼,脚步一顿,一双桃花眸眨了眨,心中实则惊骇,愣了半天后,才看向围在那边的人群。 一个不是很高的展览柜立在中间,几人围在一旁,有陈老太太,陈远,几位面生的公子哥,还有一位女子,站在老太太右手边,看着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一张鹅蛋脸,身穿标准的留洋白色学生装,穿白色丝袜,清纯中带着俏丽。 “五姨太,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刘小姐。”有些古怪地瞅了一眼自家孙子,陈老太太开口了,一头银白相加的头发龙的整齐,穿着手绣的仙鹤渔翁八宝外罩,里面穿绛红色银白边的内袍,贵气十足。 “妾以为,老太太是叫妾来赏宝的,而不是来看人的?”微微皱起眉头,苏沁轻启贝齿,望进那双浑浊不善的眼睛,芙蓉面上浮上无辜的神色。 果然目的不纯,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太之意不在宝,这刘小姐不就是当初给陈远筹备婚事之一的人选吗,他的表妹。 表哥,表妹什么的,苏沁最反感了,尤其是在古代。 桃花眸带着一抹协调的暗色妆容,带着冷淡的味道,没理会之前喊娘的男人,苏沁离他隔了一些距离,然而肢体上的语言是无法骗人的。 她轻轻挥着那面薄扇,仿佛上面的彩蝶都要飞起来一样,令人眼目缭乱,身子明显斜向陈远那边。 见她不理睬,陈远却完全不介意,在众人的目光下,面容淡然,绅士地牵起她的手,然后带着她的手打开了展览柜,亲自取出了那块价值千金的西洋钟表,声音温和地介绍道。 仿佛性子里还是那个随性淡然到极致的男人。 “太太,请看,这是儿子上次立下军功和全勤,政府嘉奖得到的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