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移开视线,盯着头顶上的雕花红木,笑着说道,“我该恨谁呢?” “恨皇叔,恨你?” 安平公主又看着白池初,“就算皇叔不篡位,父皇也会死,皇兄也会自相残杀,母后还是会疯,这些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安平公主说完,心头的酸楚窜上来,一时没忍住,眼圈微微发红,垂下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去恨谁。” “我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说没就没了。”安平公主话音一落,眼泪就滚烫地流了下来,当着白池初的面便呜咽成声。 白池初俯下身抱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家破人亡后,安平公主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如今抱着白池初的胳膊,埋着脸哭,终是将心头的痛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无忧无虑的日子,已成过去,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心酸。 “我这不是进宫来了吗,以后咱们就像之前那样,好不好?”白池初轻声细语地哄着,“品茶,赏花,再看尽汴京城的美男。” 安平公主眼泪还挂在脸上,硬是被她这话唬住了。 笑着斥道,“娘娘怕是忘了自个儿是皇后,当了皇后可就不比以往,言行得端庄,得拿出母仪天下风范来。” 白池初听完后,耸了一下肩,自暴自弃,“我压根就不是母仪天下的料。” “谁天生又是那块料,等娘娘习惯了就好。”安平公主被她脸上的愁容逗乐了,擦了眼泪,心情好了不少。 “想想以前,只要是咱俩一到,那地方定是最热闹的,不愁没人跟着,不愁找不到乐子,那会多欢乐。” 安平公主眼里有几分怀念,又有几分落寞。 “等你好起来,你倒是还可以像从前那样。”白池初叹了一口气,“可我就不行了,要知道我还惦记着外头的那些花花草草,你皇叔非得把我削了不可。” 嘴皮子上说归说, 她还是知道轻重。 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又不是嫌命短, 专去挑陈渊的底线。 门外夜色深沉,高公公忍了这半天,终究还是侧目看了一眼,贴门而站的主子。 娘娘这话,算是透满了觉悟。 “你怕我皇叔?”安平公主就没见她怂过,一时来了兴致。 “能不怕吗?”白池初同安平一样,也是找不到个说话的人,如今找到了,一个没忍住将心里的话全都抖了出来,“论起狠,这汴京城里没人能赛过他。” 安平公主一脸怀疑。 “是不是瞧着很儒雅?”白池初就知道,她不会相信。 安平公主点了点头。 “那都是表象,实则那里子,还真称得上是头豺狼虎豹。”白池初见安平还是不信,也懒得废话,直接拉开袖口,将证据摆在了安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 只见白嫩的胳膊上,几道青紫的痕迹异常明显。 安平公主睁大眼睛捂了嘴。 “看到没,都是他捏的。”白池初说完,本想听安平公主说几声。 原来皇叔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结果安平公主眼里的惊愕落下来,说了句让白池初无语的话,“原来不只是我想捏,皇叔也喜欢捏。” “你那胳膊白嫩如豆腐,谁见了不想捏两下。” 白池初便闭了嘴。 同一个黄花大闺女,根本就没发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他捏的岂止是胳膊。 “上回咱吃花宴时,我差点都捏着了,却被你那妹妹拦了下来。”安平公主说的时候,还一脸不甘。 说完就后悔了。 忙地看了一眼白池初。 见白池初脸色并无异常,憋在心里的话,又想说出来。 “谁能想到,白婉凌竟走了这一步。” 白池初没说话。 安平还是决定告诉她,“你知道,她为何恨你吗?” 白池初也没介意再被提起,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大抵是恨我过的好。” 安平公主拍了下她的手,“傻。” 白池初疑惑地抬起头,就听安平说道,“她喜欢沈晖成。” 白池初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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