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白婉凌的。 另一个是从宫外送进来的。 均是告诉了他,白池初在安王府上。 新皇坐在龙椅上,从开始的不愿相信,到后来的慢慢平静,再到脸色阴霾,整个过程耗费了大半个晚上。 天快亮时,新皇终于让人鸣钟。 沉闷的钟声先从皇宫里传出来,再接着是寺庙,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响遍了整个汴京城。 钟声一响, 宫里也彻底乱了。 新皇亲自带兵去包围安王府。 与此同时,禁军杀进了高墙深远,厮杀声冲破了皇宫。 ** 丧钟响起时,白池初还在睡梦中。 响了三声后,白池初突然惊醒,翻身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蹭了床边的绣鞋,滢姑和倚瑶也过来了。 “小姐,这怕是丧钟。” 滢姑脸色紧张。 皇上驾崩了,那老爷、夫人还有少爷们呢?他们还被太后和太子关在宫里的啊。 宫里的局势她们完全不知,但都知道,此时的几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我去找王爷。” 白池初连件大氅都没来得及披,直接去前院找了安王。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开,白池初勉强能看清路,一路疾步如飞,也没管地上有没有坑娃,只顾着往前冲。 清晨的风刮在身上,还有几丝冬季的味道,到了东屋时,白池初手脚都已经被吹的冰凉。 “白姑娘。” 凌风招呼了她一声。 白池初却没等到他禀报,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灯火通明,苏老先生,安王都在,看样子怕是一夜都没合过眼。 “我先出去。” 看到白池初,苏老先生立马起身,很识相地腾了地儿。 安王看着她一身单衣,皱了眉。 “王爷。” 白池初上前跪坐在安王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手凉如冰块, 安王的眉头拧的更深。 “去穿件衣裳再说。”安王指了下他搭在架子上的大氅。 白池初想说不冷,却被安王不容置疑的眼神憋了回去。 白池初只好起身,急急忙忙地将安王的大氅套在身上,又走到了安王身边挨着他跪坐了下拉。 大氅太大,白池初人小,裹在里面露出个小脑袋,莫名地显得乖巧。 “王爷,这是丧钟。” 白池初又抓上了他胳膊。 “嗯。” “我家人呢,王爷可知道如何了?”白池初急红了眼圈。 “还没消息。”安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先暖暖身子。” 白池初这会子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心就跟被猫爪子在挠一样,完全静不下来。 “王爷,救救他们成吗?”白池初摇了摇安王的胳膊,轻声祈求道,泪珠子顺着脸庞落下来,便挂在下巴尖上。 “若王爷能出手相救,我,”白池初说了一半,突然垂目顿住。 “你如何?” 安王看着她。 半晌白池初才抬起了头,眼里的水雾朦胧,贝齿轻咬了一下唇瓣,颤颤地说道,“妾,什么都应王爷的。” 她妥协了。 她的尊严,比起家里的四条人命,微不足惜。 只要安王将她的家人救出来,往后她便伺候他一辈子又如何。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