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没有回答它。 他走到桌边,坐进他平时常坐的鎏金曲椅上,手支在华丽的黄金扶手上,而后,一动不动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 长廊和屋檐都被打得“叮叮咚咚”,老实说,斑斑并不喜欢下雨。 没有鸟类会喜欢雨天。 潮湿的雨会把它们茂密的羽毛打湿,还会让翅膀沉重得带不起身体。 斑斑斜着一对黑豆眼,先看看天,又看看神,正想说话,却见神手指一晃,桌上就多出了一只精美的银色酒罐。 酒罐上贴了个字。 神还取出了一对配套的银色酒杯,酒杯上嵌着斑斑最喜欢的绿宝石…… [神您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为了请斑斑喝酒吗?噢,抱歉,斑斑不喜欢喝酒,不过如果神您坚持,斑斑还是愿意陪您喝一点的——] 神看了它一眼,斑斑聒噪的声音自动消了下去。 它用翅膀捂住鸟喙,不敢发声。 神拿起银酒罐倒了一杯,仰脖喝了下去。 喝到一半,竟然呛住,咳了起来。 咳完,玉白的脸上已是一层淡淡的红晕,绿眸里似有水光: “……苦的啊。” 斑斑偷偷摸摸瞧了一眼,吓得脑袋一下都塞进了翅膀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靠海的一个小镇子。 雨下得太大了。 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去两旁的屋檐下躲雨, 他们忧愁地看着发怒的天,不约而同地将手举过头顶,向神祷告。 可神没有聆听他们的祈祷, 相反, 雨下得越来越急, 像是有人端着盆子,一盆一盆地从上往下泼。 “卡多瑙河的水已经漫过堤岸了, 再这样下去……河两岸的城池恐怕会毁于一旦。” “别提了, 前天我碰见马尔买农庄来售卖的人了, 他们的农场主急得快要用一根麻杆将自己吊死了……一百亩的田啊,全都烂了……” “最近到底怎么了, 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时, 街边走过来一个人。 他看起来很高, 有些瘦,撑着黑色的骨伞, 一身黑斗篷将整个人罩住, 露出的手和下巴,白得像是从来没有照见过太阳。 行人们的抱怨声静止了。 他们沉默地看着这个人,只觉得他浑身透着股阴郁。 那人抬起头, 骨伞下的脸俊得出奇: “听说,这世上的雨都是天神的眼泪……看来,我们的神不太愉快呢。” “你是谁?” 人们被他提起神时无谓的语气激怒。 “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在附近见过你?” “噢,不必担心, 我只是一个吟游诗人……”黑发青年那双眼眸浓黑得照不见一丝光,友好地问起, “劳驾,最近有船出海吗?” “出海?” 人们摇头, 附近确实有个靠船的港湾,但最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人出海了。“海上风浪很大,已经卷走了好几个驾船的好手,年轻人,你在这儿找不到船,去远一点的地方吧。” “啊,那听起来有点可惜。看来我这十枚圣晶要浪费了……” 青年手里的圣晶美丽得像是天赐。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不一会,一个干瘦的老头从屋檐下跑出来: “年轻人,我可以带你出海!” “利特尔,你不要命了?!” 这是个小镇子,街市上的人大都认识,不过想到利特尔现状,又都沉默了下去。 利特尔就一个女儿,嫁出去被夫家打了个半死,接回来后就一直用药吊着命,利特尔大半个月都没接到活,眼看药就要断了。 利特尔追到那神秘的吟游诗人身边,让他检查自己一双蒲扇样的大手,手上还布满着常年被绳索勒出的痕迹: “尊贵的先生,您可以去附近打听打听,我这个镇子上最好的掌舵手,二十年来从没出过错。” “我想去找一个地方,梅尔岛,听说过吗……” 叫利特尔的老舵手满脸的迷惘: “……先生,如果您还有海图,利特尔也能帮您找到,如果我不能,那恐怕附近谁也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