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历经两朝,是朝里资历最深的人,只有他才合适。 卷耳话音一落,林远笑意淡下来,“你为他而来?” “是。”卷耳抬眸,看着眼前老者,“我希望你能帮他。” “他是先帝的儿子,我为何要帮他?”林远寒声道。 手里香茶凉了下来,卷耳合上盖子个搁在一旁,“因为我想帮他。” “而你。”她定定看着林远,笑了笑,“欠我的。” 林远一僵。 不下雪的日子才是格外的冷,卷耳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的行人,半晌无话。 冰天雪地里,他们忙忙碌碌,因家中有娇妻幼子盼他们归家。 可这世间多大啊。 有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值一提。 卷耳起身,拿过斗篷,理好系带兜帽往外走。 林远站起身,在她背后道:“平宁......你能不能,能不能唤我一声——” “不能。”那姑娘的背影坚韧挺直,干脆打断,声音淡淡的,“有什么意义呢。” 平宁。 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封号,在他嘴里竟然成了自己的名字。 卷耳扯了个疏冷的笑,推门走了出去。 门板开合,吹进楼外袅袅炊烟,陌陌冷风。 半晌,林远颓败的坐在凳子上,神色苍凉。 第60章 孟庭戈(4) 她与林远之间纠葛太深,每见一次,心中便堵一次。 可这样的关系,不是她说斩断就斩断的。 …… 卷耳回宫后也未去自己的寝殿,而是直接回了坤明殿。 她总觉得,把孟庭戈一个人扔在宫里有一种负罪感。 迈进台阶,她还未踏入宫殿半步,便见福泉急匆匆的从殿内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殿下,陛下不见了!” 她脚步一顿。 幽月沉沉下,卷耳裹着风雪立在门口,闻言蹙眉,“怎么会不见了?” “陛下说要出去走走,奴才哪敢违逆啊,便只能带他出去,可没走几步陛下就念叨着饿,让奴才去给他找吃食来。” 福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道:“奴才怕陛下这副样子被人瞧见会惹事端,便只能让他在原地等奴才。 福泉喘了口气,“可谁知奴才回来时,陛下便不见了!” 福泉觉得自己头上的脑袋也是保住不了。 皇帝被他弄丢了,他还有的活? 天色有些微微的昏黄,是又要下雪了,夜里的宫墙楼宇似是一只巨兽,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而只要雪铺下来,洁白之下,便能盖住许多肮脏与龃龉。 “你去叫我的侍女来一起寻人,不用急,陛下不像是会乱走的人,你多在他平时喜欢去的地方找找。” 如今也只能这么办。 福泉胡乱点点头,转身去寻人,卷耳压下那股子心底的燥意,也苦着脸去找人。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皇宫就这么大,孟庭戈出不去,找人不过是费些心力的事。 天杀的,她这不是姐,根本就是娘啊。 坤明殿四周空旷,除了后身的皇后居住的坤宁殿,其余最近的建筑也要百米外。 王权之路,除了皇后,大概没有第二个人配站在帝王身旁。 夜越来越冷,卷耳提着宫灯往西走,怕惊着人,她没敢出声乱唤,只用一双眼睛四处看。 可她实在是不知,这偌大皇宫,哪里才是孟庭戈幼年时常待的地方。 鞋底落地有声,卷耳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眼前建筑,眸光微顿。 这是......曾经阿娘的住所。 她不自觉的走到了这。 那道宫门竟然没锁,只是门环已经斑驳发锈,卷耳抬手放上去,没费什么力便推开了。 她心下一停。 里面,有人? 宫灯烛火幽幽,在地上透出一小片温暖的橙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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