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他身边堆着铁锁,铁链一头嵌在地里,另一头拴在他的脖子上。 他四肢被绳索固定在带着倒刺的木桩上,身上不见血,可背后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往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如今过的仿佛一条狗。 当日的大火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可没想到,奚鹤卿竟然让手下救了他。 诏狱内血腥味很浓,炭盆里的火苗噼啪跳动,奚鹤卿手里握着把精致的匕首,缓缓行至太子面前,仿若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太子殿下,可还习惯这诏狱的滋味?” 这诏狱里,曾淌满了蓬莱旧人的血。 地上的人不屑地抬头,“奚鹤卿,你不杀本宫?”太子怪笑,忍着背后的疼,“怎么,不敢了?!” 穿着黑金曳撒的人回神,他面上几分憔悴,却不改如玉颜色,奚鹤卿蹲下身,看着狼狈的太子冷笑,“你急什么,嗯?” 鸣金正认真的在一旁给铜锅底下加柴,锅里的热水正“咕噜噜——”的冒着泡。 奚鹤卿眼神诡异又兴奋,他盯着太子,又看了眼那口铜锅,声音低低的,“水开了。” “太子可是饿了?” 奚鹤卿嘴角勾着,手上匕首猛地刺在太子手臂上。 “啊啊啊啊——!” 手起刀落,第一片肉切下来的时候,奚鹤卿抬着匕首看了看,阴森的笑,“不知太子这只手,能不能喂饱你自己。” 鸣金闻言走到太子身边,抬手捏开他的下巴。 贴着肉片的匕首在翻滚的热锅里涮了涮,奚鹤卿面不改色地捞出来,直接塞到了太子的嘴里。 “呕——”太子拼了命地摇头,可鸣金哪会让他得逞,他死死捏着太子下颚,这口肉几乎是活活塞进太子的嗓子。 “呵。”奚鹤卿讥笑,幽幽道:“味道可还好?” “奚鹤卿!你阴损做尽!想必报应不爽,如今你那妻子可是为你赔了命?”太子死命挣扎着讽道。 奚鹤卿仿若未闻,只是依旧笑得阴柔,“看来太子是喜欢这味道的。” 话落,再一次手起刀落。 “啊啊啊——!” “奚鹤卿!哈哈哈哈!就是报应!你那妻子因你而死!都是报应!!” 奚鹤卿笑意全无,他满手满身的血,可却丝毫不在乎。 “奚鹤卿!!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这一天里,控卫司中惨叫不断,热水锅沸腾了一天,太子的一条手臂,被奚鹤卿刮了上百刀。 太子痛晕过去,奚鹤卿便会命人泼醒他,反反复复,直至将这被活剐的滋味体会完。 日复一日,粘稠血液染了一遍又一遍的地面。 直到太子被活生生的凌迟干净,控卫司的人才卷了他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周围有野兽的吼叫声,控卫司的人离开,那些野兽才迈着步子从暗处出来。 那副尸体很快被吃了个干净,而尸体的胃袋里,还留着他自己身上割下来的未克化的肉。 第54章 奚鹤卿(7) 奚鹤卿洗去一身血腥,回到司府时,床上的人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眼里情绪成漩,薄薄勾起一个笑,“知你在等我,我便立刻往回赶了。” 浅色床帏里,卷耳面色安宁,呼吸匀静,只是沉睡的模样。 奚鹤卿抬手解了青蟒披风搭在一旁,这几日他大半时间呆在诏狱不见日光,苍白的脸上带了憔悴,眼底淡淡青黑。 那日大火舐天,卷耳与沈素薇被奚鹤卿发现时已熏了太久的浓烟,医治许久,也只堪堪保性命。 没人知道,她何时会醒。 已到了掌灯时分,奚鹤卿没让下人进来,只兀自坐在床边,借着不慎明亮的月光,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许多事情浮浮灭灭,留下来的,是一颗愈渐明朗的心。 四下昏暗寂静,压在奚鹤卿眼里,便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 看了她半晌,奚鹤卿忽而低低的笑“衍帝和太子都死了。” 伤害过蓬莱的人,都死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奚鹤卿声音沙哑,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公主殿下,你不要和我闹了,醒一醒,好不好?” 我不要做司主了,我们回蓬莱,像你说的那样,放下仇恨离开这里,好不好啊? 天地空旷而寂静,自是无人应他。 奚鹤卿缓了口气,脱靴上榻,在她身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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