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看到山门口的身影,他穿了一身的黑色,像是嵌在冰雪里浓墨的一笔,而他眸中暗色涌动,极致的黑与白之间,带着壮阔之极的美感。 卷耳有些说不出话,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改刚才慢悠悠的步伐,几乎是几步跑下来扑在他怀里。 他身上依旧冰凉,卷耳紧紧抱着他的腰,半点不松,语气惊喜,“你的伤好了?” 书白抬手环住她的肩头,声音调笑带着点无奈,“本来是好了,不过被你这么一撞,我觉得我还需要再养几个月。” 卷耳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举动,她等了一会才退开身子,眼睛晶亮亮的看着他。 那双剪水瞳中太过纯净,里面的喜悦和种种复杂的情感一览无余,让书白难以抑制的腾起一股悸动。 书白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她如画眉眼,怡然绰姿,最后目光落在卷耳有些松了的发髻上,缓缓眯了眯眼。 “你头上的这骨头,哪来的?” 他语气有些危险,卷耳有些莫名。 第7章 白骨精(7) 卷耳摸了摸头上被她当作簪子的骨头,“你说这个?我河边随便捡的,看着倒像是条肋骨。” 书白幽幽看着卷耳,“你去姻缘河了?” “姻缘河?”卷耳想了想那条山沟里不怎么长的,鬼气森森的河,实在是难以把它和姻缘两字挂钩。 “是见过一条河,怎么,这骨头不能随便拿吗?” 星河斗转下,书白声音温凉:“姻缘河顾名思义,是一条与姻缘有关的河流,” “凡我族男子,在成年后便要挖出自己的一根肋骨扔在姻缘河旁,等待他命定的人将它捡走。” 卷耳闻言一愣,睁大了眼道:“糟了糟了,那岂不是说我拿了这根肋骨,便要和他的主人在一起?” 卷耳莫名觉得身边气压低了几度。 书白勾起一个有些森然的笑,“是啊,不如让我看看,你选了哪个命定之人。”他手落在卷耳的头发上,伸手把那根肋骨抽出。 冰凉沾着雪花的长发落在他手上,触感竟然意外的好,书白留恋了一秒,才把手伸回来递在眼前。 他眼里的冰霜在仔细看过这根肋骨后,神情带着点诡异。 凡他族男子,那自然也是包括他…… 卷耳看着他一言难尽的面色,突然有一种预感。 “这肋骨……不会是,你的吧?” 书白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方才的气焰消失不见,颇有些僵硬的“嗯”了一声。 卷耳:“……” 一秒,两秒。 “哈哈哈哈哈哈书白你笑死我了,你竟然也把自己的肋骨拆下来扔在河边,等着哪个小姑娘捡起来?” 书白本来有些尴尬的的情绪更加复杂了,他有些无语,“有那么好笑?” 卷耳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本来就很好笑啊,哪有人的姻缘要靠这种方式来证明嘛。” 书白神色莫名,口中那句“我觉得这个结果很好”最终没有说出。 他抬手把卷耳的长发理顺,又用那根肋骨重新给她挽起。 卷耳嗫嚅,“你干嘛?” 既然这肋骨有这样的寓意,干嘛还用来挽发。 书白淡淡道:“你若不信这样的姻缘,这肋骨便没有那样的含义。” 卷耳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他们也算是久别重逢,卷耳不再跟他研究肋骨的事情,“你跟我说说你这五年怎么过的呗。” 她大眼忽闪,像是精灵。 书白道:“上山再说。” 卷耳闻言点头。如今找到了书白,卷耳自然不着急回江南。 两人并肩走着,四周寂静无声,天空黑的遥远又神秘,夜色里,只有书白的声音轻轻响着,说着这几年他的故事。 男人声线很低,让卷耳想起晨钟暮鼓的声音。 卷耳替他拨开挡在眼前的枝桠,“所以你以后都不会有心脏了?” “嗯。” 当年的书白只堪堪保住一命,可失去的心脏却没有办法替代,所幸他是妖,妖丹还在,他便能不死不灭。 这五年伤倒是养好了,只是妖力不比从前罢了。 卷耳说不出什么话来,书白再提当年之事,没有任何的怨恨情绪,卷耳只能干巴巴道:“没关系的,以后每个十五我都陪着你给你护法。” “你不怕世人说你堕入妖道?” 卷耳摇了摇头,神色郑重,“我只求问心无愧。” 书白闻言,手指轻轻动了动,仿佛不经意道:“问心无愧,那,你心里装了什么?” 他这话,多少带着试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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