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见状,花白的眉宇微蹙,走上前一步道:“夫人,您看,就这事儿,要不要老奴前去禀告老爷一声。” 二娘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道:“老爷身子本不爽利,你也看见的,怎好还要去烦扰他。”顿了一顿,又道:“难道说,杜管家觉得,我今日所为也有不妥吗?” 二娘将“不妥”二字拖得极长,分明是在挑衅和示威。 杜仲见规劝无果,也只好对冬梅的事避而不谈,转言道:“不敢不敢,只是今日举丧,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二娘早料定众人会有此疑虑,便朗声道:“缘何昨日出事,今日举丧,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举凡‘早夭’之命,皆是大凶,更何况皇后娘娘乃折于郊野,更是凶上加凶,若不及早举丧,只怕对着郡王府不利啊。” 看二娘说的不无道理,杜仲也不好继续辩驳。 及至到了申时,将军府已然披幡挂孝,正厅之中,摆放着两具棺椁,左边的辉煌而宽阔,里面摆了顾生娇的衣冠;右边一具,稍小一些,但也不失奢华,只是还在空空如也。 棺椁之前,冬梅盛装而坐。 “死者为大,拜别!”外请的祭祀官,对着槛外披麻戴孝的诸人道。 于是所有人便整齐拜倒,冬梅历来在跪拜别人,从未有人拜过自己,乍一见这场面只骇得站了起来。 “请酒!”祭祀官又道。 一个府丁端着托盘前来,托盘用锦缎盖住,上面是一盅清冽的酒。 冬梅明白,只要喝下这樽酒,自己就可以到黄泉路上找皇后娘娘了。可终归是死人的事情,她端过酒杯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再拜别!”祭祀官的声音又想起。 “请!”槛外众人以头扣地,嘴里含混不清的喊着。 “皇后娘娘,冬梅找你来了。”冬梅举杯对着顾生娇的灵位,用嘶哑呜咽的声音道。 “皇后娘娘,您可快点,要不冬梅只怕就没命了。”四儿和小五一瘸一拐在前面跑着,顾生娇手提裙摆,在后面气喘吁吁。 原来,四儿和小五昨夜归来,禀明了情况,大将军和二娘因她俩保护皇后娘娘不力,而重责了四十大板。今日将军府办丧事,因两人有伤在身,不便行动,故而杜仲便将两人遣来值守郡府大门。 看到活生生归来的顾生娇,两人先是惊吓,转而是惊喜,最后则是不容分说,催着顾生娇着急忙慌往正厅奔去。 及至正厅之前,只见冬梅斜倚在长椅上,酒盅碎落在脚边。 “冬梅!”顾生娇尖叫一声,推开惊愕不已的众人,跑到冬梅跟前,抱着她就使劲拍她的脸:“冬梅,吐出来,快,快吐出来。” “啊,皇后,您,您没有死。”冬梅瞬时精神大振,想要站起来,紧紧抱住顾生娇。 二娘和老管家对望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都无比欣喜。 二娘和乔玉林两人,手攥着手,怎么也没想到,这天衣无缝精心筹谋的计划,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