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合不合适的。” “也是,合不合适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你卓大导演说了算,不过我瞧着她比前两个还靠谱点。” 听她这么讲,迟念指了指自己,问道:“为什么?” 何皎眼神有种生活里熏染出来世俗智慧,对男女关系的那种智慧,她暧昧地觑了卓然一眼,“前两个人,都跟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这怎么能成呢?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有他的问题,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对他没意思。” “咱们说正事行不行?”,卓然撑不住了,忙跟何皎说话道。 “什么是正事,我能说的已经被你淘干净了,不过是把话再挑挑拣拣重说一回,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人格分裂么?” 迟念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何皎意外了,之前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之前来找她的人,感兴趣的是她本人和小说的关系,探究她的家史,卓然就是这些人的代表。 何皎不太确定道:“就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意识分裂成了好几个人,这几个人之间有可能相互知道自己存在,也可能不知道,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记忆和性格。” 迟念听了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对人格分裂其实没什么太深的了解,它只是你用于解释陈罔市行为的一个理由。” “我写《螳》那会儿,正好看见网上有个故事讲这个,就拿来用了。 《螳》是我怀胜男的时候写的,算算时间,十好几年了,那时候人格分裂可是个新鲜东西。” “那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女性亲属里,有人是这种情况,或者有人疑似是这种情况么?” “没有,除了家暴史,剩下的全是我编的。” “好的,我知道了。” “你问这些干什么?” “只是解答一下我自己的疑问,还有,电影剧本你看过么?” “看过。” “所有?” 何皎警觉起来,问道:“什么所有?不就一本么?” 卓然听迟念这么问,原本想拦着她的,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任由迟念去了。 迟念从背来的双肩包里拿出了剧本,“正式的剧本有两稿,我不清楚你看的是不是这一稿,但是我想让你看看这一稿。” 何皎拿过来,打开剧本细细地看,她读得慢,中间又抽了两支烟,脸上神情有些阴晴不定。 看完后,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使了大力气摁灭。 “这不是我的小说,可版权我已经卖了,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吧。” “你不觉得被侵犯了?” 作为创作者,小说被大改的不成样子,一般人多少都会有些愤怒的,比如写《刀尖上的舞蹈》的郑济生。 可何皎很平淡,她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即使迟念给她看的剧本把小说改的面目全非。 “我写它,是因为我当时怀着胜男,我婆婆非要我去做b超看看孩子什么性别,查出来是个女娃,婆家上下都不乐意,想让我打胎,我不同意。 我心里憋着口气,这口气不找个出路,我怕憋死我自己,所以我写了《螳》,写完了,我也解脱了,胜男一周岁的时候我离婚了,我是我娘家这边第一个离婚的人。” “你前夫打过你么?” 何皎睫毛颤了颤,“打过。” 说完,又补充道:“你不用问了,小说写的那些打老婆的事情,来源不是我大大打我妈,就是我前夫打我。 我大大打的狠,我前夫是个样子货,他头一次打我,是因为我跟我婆婆吵架,那个老婆子支使她儿子给我个教训,边打边叫好,骂我犯贱,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知道胜男是个女孩子,又知道我在网上写了什么以后,他打的最凶,差点流产。” 何皎说起这些,一点也不在乎,她就像在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而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事。 “后来怎么不写了?” “也写过几篇,可是没发,写的都不好,改来改去,越改越差,后来想清楚了,没那个当作家的命。 我就这一件事写的好,可写一回也就够了,再写就成祥林嫂了。 祥林嫂比我惨多了,不过多念叨几回,不但没了同情,还不招人待见。 你身上的事再惨,别人的同情心也是有限的,听得多了,烦起来,那点同情心,渣都不剩。” “你是个明白人。” “明白什么啊,我要真明白,就不会嫁个人渣,当年就会好好念书,用得着天天起早贪黑挣这份辛苦钱?” “晚明白也是明白,总比不明白要好。” “那倒是。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没了。” “你这个人倒是稀奇,怎么不问问陈罔市跟我的关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