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凝很少顾及他人的眼光,倘若人人看她时她都要在意一下子,那她一辈子就不用做事了,只顾着在意别人去了,故而她和李澈好生叙了一会儿话,说了这半年来的经历,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李澈。 她自觉一通乱麻,看得出有人在搅浑水,可具体想知道些什么,又毫无头绪。 李澈不会武功,却也知道自己说话,这里在座的人都能听清楚,索性也不压低声音,只道:“你说这梅花盗夜半闯入你住处,毫无准备便朝你伸手?” 李凝还没说话,有个叫田七的人立刻便道:“谁说这个人是梅花盗?” 李澈瞥他一眼,又看了看众人一眼,蓦地笑了,说道:“看来今夜是说不清的,一群人里,至少有八成不愿意这个被捉的梅花盗是真梅花盗,就是这人自己认了,怕也是不算的。” 这话一出,立刻便有人目露凶光朝他看来,很有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李澈见惯了这种眼神,面色不变,喝了一口茶。 李凝问他道:“如果一定要解决呢?我不想浪费时间。” 李澈笑了,说道:“那也好办。” 他指了指先前说过话的两个人,又指了指坐在主位正中的少林僧人,他的动作很慢,李凝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他指一个人,李凝的刀柄就戳倒一个人,唯有到了那名少林僧人面前时,勉强过了两招,也正因为这两招,其他人都是一击即倒,僧人则是挨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昏迷过去。 李澈说道:“废了梅花盗,再把那位林姑娘擒下,送到官府,案子明日就能结了。” 李凝毫不犹豫,刀身反转,刀柄向下重重一击,直接打断了梅花盗的脊骨。 脊骨乃是人行动中枢,脊骨断了,人便也瘫痪了,任有再厉害的武功,都使不出来了。 先前被李凝美色打动的江湖人士无不脊背发寒,倒退几步,也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痴迷之色。 擒下林仙儿时,李凝的动作并不犹豫,只是也没有太狠,毕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擒林仙儿。 林仙儿起初一副呆怔模样,等到李凝当真朝她走来,就像是惊醒了一样,忽然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和梅花盗是一伙的……” 李凝一手刀把她劈晕过去。 李澈起身,把先前进门时脱下的大氅系上,扫视一眼众人,微微笑道:“教你们一个道理,没那个脑子,少学官场文章,实在可笑。” 他觉得可笑,他也当真笑出了声,整年来的压抑在见到李凝之后一扫而空,他现在像个真真正正的年轻人,意气风发。 李凝把林仙儿抱在怀里,再到去拎梅花盗时犯了难,梅花盗本人先前断了一条胳膊,身上满是血污,被她废了脊椎之后又吐了几口血沫,又脏又臭,指望李澈拎人更不可能,他大概连林仙儿都抱不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直在边上没有吭声的阿飞说道:“我来。” 他并不嫌血污,一把扛起梅花盗,跟在李凝身后走出了兴云庄。 梅花盗虽然出现在江湖上,可他犯的案子基本上都在官府留了案底,虽各地官府并不互通,但这几日梅花盗隐匿在保定,也犯了几起案子,远的不说,保定首富周家就有一位待嫁的三小姐遇害,周家也是提出要拿一半身家悬赏梅花盗的几十家之一。 梅花盗入狱的消息传来,先赶到的就是周家,随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家中出事的人家赶来,立刻便有认出梅花盗特有的干瘦身形的证人作证,保定官府的太爷为了这份天大的功劳,连夜开堂审案,梅花盗原本就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交代了。 没等官府结案,李澈便道:“他还没交代完,比如那位天下第一美人。” 不怪李澈客气,他其实并没有记住林仙儿的名字。 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刻进骨子里的缓慢官腔,堂上的太爷也是见多识广,认定这位仪表不凡的年轻人若不是官场同僚,便是官家子弟,一时也不敢怠慢,连忙问道:“公子有何看法?” 李澈说道:“我没什么看法,只是自从梅花盗被捕,这位姑娘的神情就很奇怪,而且梅花盗被捕时,舍妹正住在这位姑娘的居处,梅花盗毫无防备朝舍妹伸手,这才轻易被斩断一条胳膊,我怀疑他们之间早有私情,当然,这只是怀疑。” 太爷连忙笑道:“公子说笑了,官府问案,最重要的就是怀疑了。” 梅花盗重新拷打,他倒是铁骨铮铮,除了交代罪案,一句话不肯多说,林仙儿被带到堂上之后,他连一眼都没去看她。 一般官府拷打犯人,男杖责,女拶指,杖责容易把人打死,拶指容易落下残废,林仙儿自用刑之后就一直喊冤,模样凄惨可怜,连动刑的人都忍不住放轻了些,李澈便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寻常审案也不必弄残肢体,不如找把小刀来,太爷问一句,不肯招就在她脸上划几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