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连声说道:“快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你!” 李凝起初闷闷发笑,不多时脚下踏空,轻功掠起,她抱着李澈飞了起来。 迎面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的气息,李澈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他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见到人烟时已经是晚上,河流下游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李凝有些谨慎地抱着李澈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敲了一户独居的老妇人的门。 李凝身上的银票在这里自然是不通用的,好在她还戴着几样首饰,老妇人起初隔着门也有几分惊惧,等到开门发觉是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姑娘,才安下心来。 除了李凝的武功还在之外,第二件好事也到来了。 这里的语言李凝和李澈都听得懂,有些像是大宁的语言,只是稍稍偏了点,像是距离大宁官话不远的邻近方言。 老妇人说什么也不肯要李凝的首饰,大晚上的烧起灶台给李凝和李澈熬了白面粥,又收拾了间屋子出来给他们住。 李凝有得吃的时候对吃喝很看重,然而没得吃的时候,就是给个窝窝头也觉得香,李澈却不一样,他木着脸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白面粥,想想之前的相府宴席,没有当着老妇人的面吐出来是他最后的善良。 李凝只好连带他的份一起吃掉了。 老妇人眼睛有些花,倒不妨碍她稀罕李澈,毕竟像这样虽然算不上白胖,但脸蛋嫩嫩的安静孩子在村里还是很少见的,大多数的村里娃都像猴子一样皮。 李澈被捏了好一会儿脸。 村里的一夜过得很安静。 隔日上路,李澈换了一身料子好了不少的衣服,稍稍有些大,好在没有补丁,被李凝抱在怀里的时候,除去两张相似的脸,终于不像富家小姐捡着小乞丐了。 李凝把手腕上的一个金镯子放在了老妇人的破旧饭桌上。 一个月后,李凝当干净了身上的首饰,在距离他们醒来的河流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小城安家。 安家之前要先落户。 这里不光官话和大宁有些相似,就连江湖和朝堂的关系也像了个八成,江湖人大多都没有户籍,去到什么地方也不用路引,李凝补办了一道户籍,连带着李澈一起,官府户籍上记载的是姐弟,然而正如李澈所说,一个二十多岁的独身姑娘带着个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没人相信他们不是母子的。 好在李凝想得也很开,解释了一次不成,也就不再解释。 李凝的那些首饰卖价都不算低,李澈想买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可惜他现在的个头没什么话语权。 李凝买了个地段不错的小宅院,把大部分的银钱都存进了官府的钱庄里。 她总是觉得存钱比花钱要安心。 李澈无法,只得随她去。 可过惯了舒坦日子,李澈总觉得这个前后八间房带个院子的住处太过窄小,就算只住他和李凝两个人,也小得窒息。 宅院的一侧是路,过了那条路是闹市,还算安静,另外一侧的邻居宅院也不算大,两进两出。 李凝在第二天就认识了隔壁的任夫人。 任夫人年纪不超过四十岁,用黑布遮盖着面容,甚至连眼睛上都蒙着一层黑纱,说话温声细语,性情也温柔得很,只是命有些不好,她的夫君据说已经缠绵病榻几年,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说不成了。 这样的日子,李凝是经历过的。 但任夫人显然要比那时的她坚强得多。 任府家宅不小,但府内连一个婢仆都没有,也从没有亲戚上门,李凝时常会过去和任夫人说说话,劝慰她几句。 李澈在发觉这里的书籍和大宁区别不大,除了几个圣人的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