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乱成这样,出了洛阳到处都在打仗,不知两位今后有什么打算?” 和轻浮的寇仲不同,徐子陵是个让人一眼望去便如春风拂面的人,李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听闻如今江湖上有不少教人习武的门派,我和妹妹正要去撞撞运气。” 一听妹妹两个字,原本隐隐有些排斥李澈的寇仲整个人都亮了一点。 跋锋寒也觉得嗓子痒,咳了两声,难得多话道:“小兄弟,不是我说,习武最好的年岁在八岁到十五岁之间,过了这个时间很难学出成效来,就像口音,从小学的口音到大,再如何矫正也迟了。” 李澈还没说完,李凝却眨了眨眼睛,用不大熟练的话说道:“我哥哥,刚学的、洛阳音。” 别说寇仲就是过了十七岁才学的武,哪怕他也是八岁习武,这会儿美人发话,他也是立刻就道:“就是,老跋,你别忘了,我跟子陵都是过了十五岁才开始入门,现如今走到哪里也不算无名小卒了吧?” 他存心有几分炫耀的意思,话出口却有些反应过来,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跋锋寒一时无语,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天赋悟性与运气是寻常人能比的吗? 徐子陵看了一眼寇仲,又对李澈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不要理他,不过老跋说得确实有理,过了十五岁,习武确实迟了,与其一头撞上南墙头破血流,倒不如一开始好好想清楚。” 李澈想得很清楚,他并不是要拜入江湖门派,而是要去做和尚,能够练成武功当然好,要是练不成,大不了他就多做几年和尚,庇护妹妹嫁得良人。 他们说话,李凝吃菜。 说实话,李凝吃东西的样子并不文雅,能一口吃下的绝不分两口,带着些婴肥的脸颊鼓起来,却不折损丝毫美色,反倒让人觉得一派天然娇态。 至少寇仲看上去很想亲自喂一喂的样子。 徐子陵那边正给李澈讲到武学入门,寇仲那边已经吹嘘起来了:“这家店的吃食有什么好的?等有机会让你尝尝仲少的手艺,我最擅长的是清风饭和玉井饭,子陵会做团油饭,清风饭要到夏天才好吃……” 李凝本以为自己已经听懂这里大部分的话了,但遇到寇仲一张嘴叭叭的还是感觉头疼,尤其他说得又快又急,只好埋头吃饭,偶尔应和几声“嗯”。 伙计来报说没找到“寇先生”的时候,桌上的菜都凉了。 李澈也谢过了徐子陵的好意,带着李凝起身告辞道:“两位傅兄,跋兄留步,我们兄妹会在洛阳城外待一段时间,倘若玉佩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 寇仲和徐子陵化名傅仲和傅陵,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人已经和李澈聊得颇为投缘,一口一个兄弟叫着了。 跋锋寒把酒杯里半天没喝上一口的酒干了,对徐子陵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没见着人之前张口兄弟同心,闭口女人同娶,你现在再问问他,肯不肯跟我们分利。” 徐子陵失笑道:“李家妹子有殊色不假,跋兄的红颜知己却比他摸过的女人还要多,看在他这回真心的份上,饶他吧。” 跋锋寒是个豁达人,也不是真要和寇仲相争,三人笑闹了一番,寇仲忽而说道:“所以你们现在能理解我想要争夺天下的心思了?倘若我和子陵还是扬州街头的混混,别说李家妹子那样的天仙美人,哪怕春风楼里的红姑都不会正眼瞧我一眼。” 这话说来便沉重了几分。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只因前事落魄,不堪言说。 徐子陵看了寇仲一眼。 寇仲正等他发表看法,却听他慢悠悠地说道:“等等,李家妹子何时正眼瞧你了?” 寇仲一噎。 跋锋寒则是哈哈大笑。 净念禅院位于洛阳城外南郊,寺庙建筑多达百间,正中建有演武广场,寺内僧人大多在广场练武,演武广场向后有七座大殿供奉佛像,香火缭绕,与其说是禅院,不如说是佛城。 不愧是傅兄口中的武林圣地。 李澈带着李凝走到禅院门口的台阶下,还未来得及上前表明来意,就有僧人上前一礼,对他们道:“今日禅院有贵客到,不受香火,请两位施主明日再来吧。” 李澈啊了一声,却不想如此不巧,但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说道:“大师,听闻净念禅院教习武课,我们兄妹二人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只想学些武艺傍身,在下诚心来剃度,不知可否通融一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