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桃林,花丛深处便是尘无暇的小院。 宫梧桐溜达着推开门扉走了进去,一点都不和他师尊客气。 尘无暇常年待在着桃林中修他的无情道,除非有大事否则很少会踏出门半步。 此时,那三界众人追捧的剑尊正在院中的木栈道旁打坐,背对着门口,一头墨发披散而下,被面前瀑布落下激起的寒风缓缓拂起几绺。 九方宗山巅最高处也是一座冰冻千年的冰天雪地,只是因为尘无暇的灵力每天都在一点点融化,逐渐汇成一条河流穿过院子,从最南边的断崖处骤然落下,形成一道雪白的瀑布坠落山下。 尘无暇面前是寒流,周身却是春意。 花不逐见到尘无暇后,便落地垂头行礼。 “师尊。” 宫梧桐也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而后颠颠跑过去,张嘴就喊:“师尊,梧桐苦啊。” 他每回过来必要使一番苦肉计,有时候碰上尘无暇心情好,可能会吃他这一套。 那一直闭眸冥想的剑尊微微偏过头来,羽睫上的寒霜轻轻化为一滴水蒸发消散,而后露出长睫下那比寒霜还要冰冷的墨蓝双眸。 他明明没有佩戴灵剑,周身却仿佛随时随地萦绕着未散的森寒剑意,只是一眼就能让人遍地生寒,仿佛早已被万千铺天盖地的煞白剑光所包围。 尘无暇见到宫梧桐,眉目柔和了一瞬,只是身旁的一棵桃花树无风自动,飘落的桃花瓣在面前凝出一条花枝,势如破竹朝着宫梧桐的面门抽了下去。 宫梧桐早有准备,立刻捧着魔剑在那桃枝上一挡。 桃枝凝滞了一瞬。 宫梧桐得意一笑:“没打着。” 下一瞬,桃枝直接散成花瓣,径直穿过魔剑,一下抽在宫梧桐额头。 宫梧桐:“……” 宫梧桐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尘无暇继续看那高高山巅上漂浮而过的云,声音冷淡:“有何要事?” 宫梧桐呜呜咽咽没说话,花不逐见状忙飞上前,叼着掉了的那根翎羽放在尘无暇旁边,啾啾叫了一声,声音前所未有地乖巧:“师尊,给您翎羽。” 尘无暇垂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孔雀的脑袋:“有心了。” 花不逐立刻心花怒放,恨不得跳起来给师尊开屏。 尘无暇不会拒绝徒儿的任何心意,他将羽毛收下后,瞥了瞥一旁捂着脑袋蹭过来坐在他身边的宫梧桐,淡淡道:“你说的苦,就是逼迫师弟擅自折师尊的花?” 宫梧桐:“……” 花不逐像是找到了靠山,拼命点头:“正是如此!徒儿正是迫于大师兄的淫威才会冒犯师尊的桃树,师尊明鉴!” 宫梧桐噎了一下,偏着头用额头去蹭尘无暇的肩膀,妄图撒泼蒙混过关:“师尊,你还没问我为什么喊苦呢?” 尘无暇不吃他这套:“坐直,腰直背挺。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宫梧桐不情不愿地坐稳了。 尘无暇的视线这才落在宫梧桐手中那把剑上,一生阅剑无数的剑尊瞥见那把剑,眉头轻轻一动,视线淡淡看向宫梧桐:“这把剑是你铸的?” “师尊,请您尊重我。”宫梧桐神色骤然变得肃然,“我这些年学剑学琴学阵法炼丹,皆是因为这些东西学起来十分好看。那铸剑之道需要每日打着赤膊在炎热中挥锤打铁,只有糙老爷们才会干的事儿,一点都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