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孤傲的脸色,冷哼道:“她与郡主自相残杀,倒也不错,届时我略施小计,便可让她自寻死路。只是此事到底有风险,万一败露,我二哥那处又不知如何交代……” 薛翕暗暗想了想,心道这不是天赐良机么?就算事情败露,也有迟陵顶着,查不到他头上来。便连忙劝迟陵一定要下手,迟陵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为防薛翕传信给商鸢,一整日便把薛翕困在自己府中,美其名曰共同商议对策。 迟陵拿准了薛翕的性子,又故意在后面放水,步步引诱,给了薛翕在茶水中下毒的机会,那茶水被端去给商姒喝了,迟陵本想提醒她,但一旦提醒,她未必还会答应合作,迟陵看着已经中药昏迷在地的商姒,还是忍了下来,命人将商姒绑起来,静等时机。 第60章 多谢 来龙去脉俱已交代详细,迟陵头一次这么底气不足,垂着脑袋等着商姒开口。 商姒沉默许久,才道:“所以,这就是迟聿杀薛翕的原因?” 可迟聿分明怀疑了她。 那件事情有纰漏,她不相信迟聿没有丝毫察觉,可若察觉了,为什么至今没有对她和迟陵动手?对她若仅仅只是严加看管,可迟陵呢?从前但凡犯错,迟陵都逃不了责罚,如今却不罚了? 迟陵想起后来的事便头疼,他垂头丧气道:“那日夜里,我本在外徘徊走个流程,谁知偏偏被我二哥给撞见了,二哥当时急着找你,倒是不曾怪我,但事后他显然已经怀疑我了,特意命我在殿外站着等他,他问了我几句,我姑且应付过了,随后就缩在府里,没有再出来。” “但后来,二哥命君乙严加盘查,君乙又亲自来我府上一趟,君乙说你亲口告诉了二哥,说薛翕和商鸢私下里有所图谋。”他说到这里有些哀怨,“我本来想多扛一段时间,然后再把薛翕推出去,但君乙拿薛翕盘问我,我还真被他套出话来了。” 商姒也想起来了,是那一夜,媚药来势汹汹,她与迟聿欢爱一场,身心俱疲,又想得他心软放过,才主动说了薛翕。 当时她又怎会知道薛翕真的与此事有关?她本想着,能多牵扯一个就多说一个,没想到君乙真的拿薛翕去盘问迟陵。 她和迟陵心思各异,如今想来,简直一团乱麻。 迟陵看她面色稍霁,明白她稍微想通了,便又接着道:“下药之事确实是薛翕所为,我确实把薛翕推出去了,下药兹事体大,我二哥最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更何况是你?此事之外,旁的事情我一概死不承认,本没有把握能硬赖过去,但君乙查了一半,却忽然没查了。” 迟陵叹了口气,“后来,薛翕便被带走了,再后来,事情便如你所见。到现在为止,二哥没有罚我,我也感觉十分不安,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指不定哪日就来个天降横祸。” 商姒表情复杂,“我也是……我能感觉到,他在怀疑我,但他至今除了将我看得严了,却什么也没做……” 这两人相对无言。 头一次做了亏心事没得到报应,一个是对着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对着枕边人,这感觉,颇有些……一言难尽。 迟陵沉思片刻,忽然凑近了,道:“你说,他会不会是怜惜你,所以打算装聋作哑,把这件事揭过去算了?” 他靠这么近,可商姒却没原谅他,往后退了一步,她冷笑道:“你比我更了解他,他会是这般隐忍的人吗?” 当然不是。 迟聿不是这等性子,更何况,他犯不着忍。 迟陵再次沉默下来。 两人正相对沉默间,远远却有宫人跑了过来,往商姒跟前一跪,急急道:“奴婢打扰陛下,陛下恕罪!敢问陛下可与将军说完了,大将军……大将军他……正在乾康殿等着陛下。” 商姒点头道:“朕这就回去。”她转头对迟陵道:“上次是最后一回,你记着,这事还没一笔勾销。”她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拂袖转身离去。 乾康殿中灯火通明,迟聿站在御案边,翻阅着商姒随手乱摆的书籍。 她也算下了一番功夫,勉强看了些关于治国的东西,又去看了一些兵法,但都是极为浅显的层面,他手底下的那些文臣武将都懂得比她多。 若要真正做个好皇帝,还差得远。 迟聿阖上书本,淡淡笑了笑,却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抵达门口,声音却忽然停了,他转身看着那门,透过那门,他仿佛能想象出来商姒是用一种怎样的姿态站在那儿,她的神情是多么紧张,心底是多么忐忑。 这丫头不见得有心计,懂权谋,但她心思却很敏感,总能察觉到他的一些细微的态度变化,她自以为掩饰得不错,实则他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