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鱼喝完汤浑身松泛,瞧着碗底的剩余,想起江究说“要吃饭”时,那冷淡的眼神。 她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给,你不是要吃饭吗?” 书院里,沈观鱼终于在让人在僻静的一角找到了江究,她朝人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疏影横斜,光落在有些陈旧的书页上,江究坐在栏杆上,脚下一条小渠清浅,半透明的虾子躲在落叶下。 “为何给我?”他收起书卷,抬眸时下颌线条隽丽。 “我问过白徽了,因为我坏了事儿他没给你银子,你说你没银子吃饭,喏!”她又把饭盒往前伸。 沈观鱼觉得直接给银子,读书人定会觉得难堪,转而送饭。 江究确实觉得饿了,他不是为了一点可笑自尊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沈观鱼要赔他,抬手接了过来。 根本不知道她心里觉得给银子是侮辱他,以江究的心智来说,这些并不足以觉得羞耻。 打开盖子,是干菜焖肉和东坡肉,旁配了青碧小菜并一大团白米饭,瞧着就让人食欲大起。 沈观鱼见他自在动起了筷子,也没即刻就走,而是撑着脸问:“白徽本来答应给你多少银子?” “五两银子。”够他吃一年的白米饭了。 沈观鱼却说:“那我给你带一个月的饭,我家厨子可不便宜,接下来一个月就这时辰,你来这里拿。” 她说完就走了。 江究筷子顿了一下,抬头看,沈观鱼茜色绣石榴花的裙摆已经消失在了转角。 第二日,来送饭盒的却不是沈观鱼,而是她周叔。 周叔有些歉疚地说:“小姐回去才说是她害你摔倒了,卖钱的药草也撒了,有些过意不去,让我给你送一个月的饭,给公子赔礼了。” 原来她第一日来,不过是要亲自同他解释清楚罢了。 她随比寻常官家的小姐肆意些,但也没有天天似乎外男的道理。 “无妨。”江究心中并无异样。 将昨日的食盒交还给周叔,他打开今日的食盒,照旧慢条斯理地用起了饭来。 日子久了,书院里就有人瞧见了江究每日饭食比从前精致了百倍的人,又认出了给他送饭的是按察使家的仆从。 “诶,你们说,这按察使家的小姐是不是看上江究那个穷小子了?” 一名学子道:“肯定是这样,前两日在灵台寺的凉亭那,我还瞧见他们在私会呢!” “真有福气啊,女院那边我都悄悄攀墙看过了,再没有比沈家小姐长得更美,身世更贵重的了,就是咱们这边的白徽,他爹也不过是布政使下的参议……” “得了吧,就算沈家小姐被江究那皮相一时迷惑了去,难道按察使大人能瞧得上他?” “诶诶!江究来了!” 一群人指了指连廊尽头,转过来那常年穿着泛白青衣的学子。 经过时,有人突然喊:“江究,沈家小姐对你这么好,不会是相上你了吧?” 接着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江究跟聋了一样,步子都没停下,进了课室坐下了。 “啧,怪不得天天一副了不得的样子,看来要做沈家的贵婿了。” 白徽和秦骁在二楼栏杆上,听到下边的人提起沈家和什么贵婿的,往楼下砸了块糕饼,凶巴巴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那群人见到白徽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把刚刚说的又交代了一遍 白徽浓眉一皱,怎么也不信沈观鱼能看上那个小子,自打在雨中罚站之后,他对沈观鱼那叫一个念念不忘,上哪能遇见这么个漂亮有个性灵秀小娘子。 之前她还找借口来跟自己说话了,有他做比较,江究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白徽是个直愣子,直接就让人悄悄递信去给沈观鱼,约她出来见面了。 沈观鱼觉得自己找过他一回,也不好直接拒了,便在下课之时各家停放马车的地方见了他,来往的人也多。 谁知白徽开门见山就问:“你不会看上江究那小子了吧?” 她怎能料到白徽问的是这种事,现在是什么跟什么啊。 当即皱眉低声道:“我和江究不熟,更说不上话,还请白公子莫要污我清白,告辞!” 说罢直接登上自家马车走了。 第二日白徽拍上了江究的肩膀,得意道:“昨天沈观鱼可是自己说了,她不喜欢你,更说不上话,别自作多情啊小子。” 江究听见了,视线却仍旧落在书页上,眼皮都没眨一下。 作者有话说: ps:沈观鱼当然记得没有这么清楚,作者在旁边飘着魂儿记载下来的。感谢在2022-06-30 21:03:28~2022-07-01 21:2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