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起身把她扶起来,她又靠了下去,整个人醉的似是从酒缸子里泡出来的模样。 安芝只得把她抬起来,放到椅子上:“师叔,你可知道我是谁?” 卿竹笑了:“我没醉。” 这还没醉呢,都快站不直了还没醉,安芝可从没见过她把自己喝成这模样:“是是是你没醉,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卿竹扬手:“我没醉,这样正好。” 安芝给她倒了一杯茶,坐到她对面:“师叔准备这样子去做什么?” 卿竹接了杯子抿了一口:“我刚刚喝的有点多,还没缓过来,你送我去个地方。” 安芝举着茶壶的手微顿,轻笑:“好。” …… 半个时辰后,安芝与卿竹两个人出现在一座府邸内的墙头上。 略微清醒了些的卿竹终于有力气自己爬墙,两个人趴在那儿,目光落在院子内开着的窗户,里面有个男孩子在安静的看着书。 烛火跳跃,映衬着男孩子的半边脸,安芝认得这个人,正是半个多月前见过的顾少爷。 安芝扭头看师叔,这半个月中,师叔经常夜半才回来,她是不是都在这儿。 仿佛是猜到了安芝所想,卿竹苦笑:“这是我第二趟来这里。” 安芝回头去看顾清禾:“这是顾大人的独子,听闻顾大人到金陵来上任,并未携女眷,只带了一个儿子,外头都说顾夫人早逝,前些日子我才得知,原来顾大人根本没有成亲过。” 卿竹:“……” “之前我在顾府见到过他。”安芝顿了顿,“他告诉我,他娘亲是离家出走了。” 卿竹忽然从墙上跳下去,安芝陪着她,两个人站在墙角:“师叔,你上次过来,是不是禁闭那次。” 安芝觉得师叔脸上的神情很是苦闷,她没否认,那便是承认了,上次她去宜山时所说的禁闭,推算那时间,去年五六月时师叔就来过一次金陵,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了禁闭。 安芝也猜到了师叔和顾大人的关系,师公将师叔留在金陵的缘由应该就是这个,但不论哪个问题安芝都不好过问,因为她知道师叔这大半个月以来情绪十分的不平稳,她今日到这儿也好,明日去见了顾大人也罢,都是师叔的决定。 许久,卿竹哑声:“丫头,你记不记得你当初下山时我告诉过你什么。” “我记得,凡事不可冲动,要多想一想。” “这里,就是师叔当年报恩欠下的债。”报的是顾从籍的恩,欠下了一个为人母的债。 安芝微怔,报恩? 卿竹拍了拍她肩膀,快步往府外的路走去,不多时,两个人出现在了商行附近观楼的屋顶,风阵阵吹着,吹的人越发清醒,卿竹的声音也随之清亮了许多:“你可知宜山观内收留的都是些什么人?” 安芝扭头,仿佛看到了过去师叔在宜山时的样子,精神奕奕,安芝盘腿坐下:“无家可归的人。” “你这样的,凤致她们那样的,都是上山来养病学艺,早晚要下山,而你师叔我,当年上山是正式拜了师门,只是没多久,家中就出了事,齐家十六口人死的死伤的伤,就连我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侄子都逃不过,而侥幸活下来的嫂子也成了疯子。” “我得知消息后,赶回家去,打听到了加害他们的人是谁后就想报仇,但我只砍伤了他们,最后还险些被抓,从那边逃出来后,是他救了我。” 当年顾从籍刚去上任,到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卿竹一家被山贼灭门的案子,当时那案子审的极其艰难,因为连家被灭门,山贼不过是那把刀,下刀的另有其人,而这主谋,又不是顾从籍能够动的。 但他还是护住了她,冒着性命危险,最终抓了真凶将案子给审了。 “这么大的案子,犯人是要押送到州府才能最终问斩,我担心路上生变,就一路跟随,谁知到了州府,生变故的不是犯人,而是他,因为买凶杀人的罪名已经证据确凿,他们就想在顾从籍这儿找漏洞,想要毁了他的名声从而污蔑于他。” 卿竹将人从客栈内救出来后,看着被下药的他,卿竹便用自己去救了他。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