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被刺骨的井水泡得浑身颤栗,丹尔曼沉得很,他的头发绕在自己的指尖:“你可不能死!” 虽然一直找寻不到乌斯曼的踪迹,可是炎从没想过让丹尔曼去死。 大约是黑发黑眸的丹尔曼看起来就是活生生一个人,一个和乌斯曼截然不同的人,哪怕他们是共用一具躯体,炎都无法把他们视为同一人。 “唔!”狠狠憋着一股劲儿,炎把丹尔曼从井底捞起,两人重重地翻滚下井口,水花把火把剿灭,一下子漆黑如墨。 炎摸索着丹尔曼湿透的身体,他气息全无,心跳也全无。 “这……”炎慌了,握起拳头捶打着丹尔曼的心房,想要他恢复心跳,还不停地渡气给他。 可丹尔曼还是没醒。 炎见这样子不行,摸黑扒拉开他的衣衫,直接渡了不少内力给他。 然后,再次进行捶打心房和渡气。 炎折腾得满头是汗,终于听得一声咳呛,应该是吐出了不少水。 “太好了!”炎扶着丹尔曼,让他靠着井壁坐着,“你先坐这,缓一缓,我去拿火把。” 炎找到墙边的火把,他得快点把丹尔曼送到上面去,找御医来瞧……“什么?!” 炎举着火把,愣在那里。 银色的长发在火光映照下分外华丽,那双绿眸轻轻抬起,同样有些愣怔,他望着炎,满面的不可思议:“炎炎……” “乌斯曼……”炎眼眸震颤,气息亦在颤抖,“——乌斯曼!” 炎猛冲向乌斯曼,火把再次滚落在地,燃烧着。 炎跪在乌斯曼身前,紧紧搂住他的肩头,乌斯曼也抬手紧紧抱着炎的脊背:“炎炎,我回来了。” “混账!”明明有千万万语却只冒出这一句话,炎不知道该气自己没用,还是别的……他用力拥住乌斯曼,生怕这不过是一个幻觉。 “丹尔曼他……”乌斯曼忽然道,“死了。” “什么?”炎略略松开乌斯曼,看着他。 “丹尔曼本该一早就死的,但是他意志顽强……所以才会与我并存,”乌斯曼沙哑着声音道,“但这一次,他放手了。” 炎再次拥紧了乌斯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乌斯曼,我很高兴你回来,但我也难过他走了。” “炎炎,反正我是挺高兴的,这一次是他自己选的路,也没法再埋怨我了吧。”乌斯曼叹道,“在那场灾难中,可以说,我是‘魂飞魄散’才保他存活,这事真的很稀奇,炎炎,我们从小都巴不得对方死掉,可是真当生死存亡的时刻到来时,我却没法看着他死,还耗尽力气救他一命……或许,比起憎恨,我们更可怜彼此吧。” “乌斯曼,别说了。”炎泪如泉涌,“我只想要你,你可别再这么消失在我眼前,这样生离死别的事情,我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炎炎,我不会了,既然我和他都已做出选择,”乌斯曼捧过炎的脸,擦拭着泪,“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快!下去看看。”是济纳雅莉的声音,她见摄政王和王后一直没回来,实在不放心,还是带人来察看了。 她冲到地牢,看见君上和王后抱在一起,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炎扶起乌斯曼,“我们回宫。” 济纳雅莉这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道:“末将恭迎君上、王后回宫!” 一时间所有的侍卫都跪下了,呼喊声响彻死囚塔。 济纳雅莉给乌斯曼披上一件斗篷,他身上的衣衫都给炎撕扯烂了。 乌斯曼和炎不觉相视一笑。 他们互相牵着手,全然不顾旁人会怎么想,就这么回宫了。 还没有进王后殿呢,丹煜从里面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屁股后面还跟着霜牙。 “爹爹!爹爹!”丹煜手里拿着拨浪鼓,想找炎玩,接着他看到爹爹身边的男子,银发绿眸,与伯伯长得像极了。 爹爹说过,那就是他的父王。 “父王。”丹煜急急停住,一本正经地行礼,“儿臣向您请安。” 乌斯曼吃惊地看着豆丁大点的娃儿,竟然这么聪慧,可比当年的自己厉害多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