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闻他的名字,见到他本人,是在她十二岁那年。 彼时,左嘉石在新都策划、举办过一次艺术展。 王雅琦带她去参观。 人潮拥挤,她跟王雅琦走散了,不知不觉间,左拐右拐,去到三楼的小咖啡厅里。 咖啡厅灯光暗,窗帘半开半合,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她是在落地窗边看到他的。 络腮胡,白色渔夫帽,过肩发浓黑蜷曲,用皮筋束成低马尾。白t恤,扎染衬衫外套搭配牛仔裤,肩颈手臂上有大片的彩色文身图案。 左手边的小桌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身前是画了一半的油画,画的是窗外绚丽华美的晚霞和街景。 很有个性的一个人。 她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他回头看她一眼,就被人用一声“左嘉石”叫走了。 临走前,他在那幅未完成的油画右下角签了个名字,随手送给她。 “傻了?”周越凯冲她打了个响指。 戚烟眨了下眼,腮帮子继续缓慢动作着,血液却在沸腾翻涌,烧得她心脏滚烫,“你说真的?” 周越凯单手支颐,歪着头,闲闲懒懒地应她:“假的。” 戚烟一脚踢在他膝盖上,“你要再这样,下次我可就换地方踢了。” 话音刚落,脚踝再次被攫住。 “爷好心帮你,你就这态度?”周越凯扬起眉梢,手顺着她的脚踝向上攀。 仿佛还能听到微不可闻的摩擦声。 戚烟抬起另一只脚踹他,他骤缩虎口,掐紧她的小腿肚,难言的酸痛强势袭来,霎时止住她所有动作。 “啊!”她痛呼出声,差点要把手上那杯菊花茶泼他身上,“周越凯!你他妈——” 听到她爆粗,他拇指一拨,又是一顿碾。 腿部肌肉酸痛难耐,戚烟拧着眉,龇牙咧嘴地瞪他。 “你让我想一下。”戚烟说。 “行。”他松了手劲,在她腿上按几下,似是种安抚。 “你跟左嘉石认识?” “见过几面。”他放下她的腿,没细说。 戚烟也不多问,提了另一件事:“他代理过李乔妤的画。” “嗯。” “她这次在新都的个展,好像也是他策划举办的。” “嗯。” 戚烟有点吃味,“你帮她联系的?” “我为什么要帮她?” 这句话,可比他先前的哪一句话都有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不假思索地问出口,问完一顿,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的眼神值得玩味,“你不是说你不笨么?” 戚烟没好意思再看他,置若罔闻地扭头看闭合的窗。 窗户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抬手划开一片,看到窗外的雨势明显变小了,檐上滴答滴答地落着水珠。 她抄出一张纸巾擦手,从桌上跳下来,把脏纸巾全扔垃圾桶里。 “我要继续画画了,你也继续看书吧。”她说。 - 这周周一,高二年级全体学生比先前任何一个周一都要浮躁喧嚣。 蹉跎一个暑假,又是分班后的第一次相对正式的考试,人人都在心焦气躁地等着出成绩。 除了紧张自己的,还紧张戚烟的成绩和年级排名。 毕竟,全年级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论坛帖子里下过注。 校园app一次又一次关闭打开,界面一次又一次刷新。 可成绩栏始终空无一物。 戚烟懒恹恹地捂嘴打了个哈欠,从早自习开始,人就不在状态内。 因为不好意思把旧作拿出来,让周越凯交给别人看。 她连夜打草稿,画了一幅又一幅,都没合心意的,除了睡眠严重不足,一无所获。 “你不紧张吗?”莫安妮问她,手指一拉一放,界面又刷新一次,“不出意外的话,就快要出成绩了,我们学校改卷、统分的速度一向很快。” 考都考完了,再紧张有什么用? 比起分数排名,戚烟更想知道另一件事:“莫安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