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确实有人在叫,声音听起来十分凄厉。除了惨叫,好象还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象是一串诅咒,又象是不断的求饶。 唐红儿怕的要命,她想,难道是有人正在被刑求拷问?是什么人? 可是任凭心里有再多疑问她也不敢冒然的打探,生怕接下来遭罪的就变成她自己。 ☆、三百零五 盘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唐红儿才担心自己会不会如刚才听到的那人一般受罪,就有人朝这边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吓得气都不敢喘,拼命往后缩,似乎以为这样旁人就看不见她了。 这样显然只是掩耳盗铃,半点用处都没有。 栅门上的锁被打开来,两个人直接进来一人架起唐红儿一条胳膊往外走。唐红儿吓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两条腿软软的耷拉着,被人一路拖行。 这一刻她再没有什么侥幸的想法,也不再以自己这个小小才人的身份为傲。在这里,那些人能主宰她的生死。 他们甚至不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更别说把她当做皇上的嫔妃,当成主子来敬重。 眼前亮了起来,她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血淋淋的铁鞭夹棍和拶指之类,屋里头点了几盏灯,有书案,有木椅,靠墙的架子上还摆了些书本卷轴,看起来就象一间再平常不过的书房。 唐红儿几乎疑心自己是不是吓得过了头,看花了眼。 等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她也丝毫没敢松口气儿。 这屋子看着寻常,但放在眼下这个时候,眼下这个地方,就一点儿都不寻常了。 不但不寻常,还让她感到极度的恐惧。 唐红儿夹紧了腿,不然她只怕又要失禁出丑。 屋里书案后坐着一个中年太监,生得干瘦,看见唐红儿之后,倒是抬起头来冲她一笑,那一笑显得慈眉善目,毫无凶厉之气。唐红儿却本能的感到一股比先前更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腿夹的更紧了。 “这是唐才人?才人请坐。” 唐红儿可不敢坐,但是她也不敢跟对方顶着来,对方说让她坐,她倘若不坐,那岂不成了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唐红儿手脚都不大听使唤,勉强撑起身子,斜坐在椅子上,裙子下的两条腿简直抖如筛糠。 “来人哪,怎么不给唐才人上茶?”中年太监象是忽然发现唐红儿面前空空的一般,朝外头吩咐了一声。 结果片刻功夫之后,真有人端了一盏茶进来放在她面前。 唐红儿恨不得躲到椅子后头去,她看着那普通的白瓷茶盏,就象看到了一杯鸠酒,一条白绫一样,充满了恐惧。 “才人老家是棣州吧?” 唐才人象木人似的点了点头。 “才人家中有几口人?可有姐妹兄弟?” 唐红儿觉得这些看似闲话家常一样的问题,其实象是一根一根的绳子,已经绕在了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紧。 果然问过几个不要紧的问题之后,那个太监仍旧和和气气的问:“听说才人进宫时,与杨萝十分要好?” 唐红儿满心里都在防备着对方盘问她关于清风台节宴的事,却没想到对方口中突然蹦出了杨萝二字来。 这两个字平平无奇,却象一根针一样刺得唐红儿险些就失声叫出来。 杨萝! 这名字可能宫里没有几个人记得,可是唐红儿却绝不可能忘掉。 杨萝就是那个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一夜未归,死在萦香阁以东那个井台边的美人。 杨萝死的无声无息,她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也没有中毒,最后公公和潘尚宫他们也只说,杨萝是自己违犯宫规私自在夜间出门,最后因为她衣衫单薄,所以才在隆冬酷寒的室外冻毙。 听到杨萝的死讯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