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她还挂念二皇子,舍不得走,缠住二皇子了呢? 现在一见二皇子到了贵妃跟前就安定老实了,乳母真是又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小主子没事,自己也不会被问责怪罪了。 心酸的是,别看她们天天精心伺候着,唯恐有哪一点儿不妥贴的地方。但是小主子还是跟自己的亲娘更亲近,她们这些人终究只是下人,算不得一回事。 谢宁吩咐青荷说:“倒些温水来,再绞块手巾,热些的。” 青荷赶紧去预备了。 谢宁接过那半小盅水,慢慢喂给二皇子喝。 八成是扯着嗓子嚎了半天,确实觉得干渴了,二皇子嘴唇一沾到水,就喝的特别急。 “不要急,慢慢喝,小心呛着。” 热手巾也绞好了水拿过来,谢宁替二皇子擦了脸擦了手,换过一块手巾,替他把脖子腋下也擦了。 这孩子使劲的哭,哭的自己一身是汗,不擦净了一定不舒坦,还容易着凉。 擦好之后,又换上新的小衣裳。 二皇子在被换衣裳的时候还哼哼唧唧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八成看见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亲娘,这才不挣扎踢腾,乖乖的让她给换了。 都折腾完,小祖宗两手一摊,自顾自的又睡了。 谢宁这会儿也松了口气,看看屋里其他人。 罪魁祸首去睡了,她们这些人的睡意全飞了。 “你们也回去歇着吧,别再把他移来移去了,别回头又闹。”谢宁说:“就让他在这儿睡吧。” 青荷应了一声,赶紧服侍谢宁歇着。 儿子躺在身边,谢宁心里却踏实了。看他手脚动动,就伸过手去轻轻拍他两下,二皇子就又重新老实下来。 谢宁侧着头看他。 八成是因为受了惊吧?有年纪的人总说小孩子魂儿不稳,易受惊。以前大舅母还曾经替谢宁去庙里烧香求符呢,就因为她发烧烧了好几日。求个符回来挂在床头,说是可以压邪祟的。 谢宁也不知道这个求来的符是不是有用,也可能是她吃的药终于见效了,所以病从那以后很快就好起来了。 二皇子也有平安符,长命锁这些东西。 明天方尚宫说不定就会取出来这些给他佩戴上了。 谢宁总觉得这些未必有用。 不是她不信,不敬神佛,而是她觉得人总是太功利了。没事儿的时候想不起来神佛,每回都要赶上事儿了才去现拜现求。这就是典型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谢宁以前甚至觉得人们去拜佛,就跟逛铺子买东西一样。人们的需求五花八门,要平安的,要前程的,要子嗣的……然后掏出或多或少的香油钱,叩上几个头,烧一炷香,最后买得一张符,一张签文之类的回家,自以为自己挺诚信的。 “你父皇不在……你也想他了是不是?”谢宁轻声同他说:“方尚宫说你父皇是真龙天子,什么小人邪祟都不敢近他的身。所以他在的时候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皇上大概,快回来了吧? 谢宁心里很是矛盾。 她一面盼着皇上早早回来,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回京去。驿馆终究不是自己的地方,住着心里也不踏实。 一面她又觉得皇上的行程太赶太急,怕他身子吃不消。 “睡吧,好好睡吧。”谢宁轻声哄着儿子,也象是说给自己听的:“皇上快要回来了,咱们也就要回京去了。不要害怕,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二百五十三 回来 不知哄了儿子多久,谢宁终于也睡着了。 皇上站在床前,轻轻将帐子掀开一角。 帐子里头,谢宁母子都睡的正熟。二皇子抓着谢宁的一根手指头,另一只手握着拳头举在耳边,睡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呼吸很匀很稳。谢宁的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很不舒坦的缘故。她的脸色就没有二皇子那么好看,看起来分开的这些天里,她确实受了不少的苦。 皇上很想伸手摸一摸他们,但是他还是放下帐子,先到西边厢房中去更衣盥洗,用了一碗茶再过来。 谢宁模糊的听着有人在走动,还有水滴进盆里的那种声响。 她睁开眼,看见二皇子还睡的很熟。 昨夜里一番折腾,今天白天他八成一天都没精神了。谢宁想,一会儿得记着提醒方尚宫,白天别让二皇子多睡,不然怕到了晚上他反而又有精神折腾了。 好的作息习惯要养成,起码得成月的功夫。可是如果懈怠起来,两三天就够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真成了人常说的“夜哭郎”。 “小坏蛋。”谢宁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尖:“看你父皇回来不收拾你才怪。” “收拾谁啊?” 帐子外面有人接了一句。 谢宁怔住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