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酬梦听到“世子”二字,不由眨了眨眼,裴淮此时先上前一步,对那堂中坐着的一位魁梧严肃,双鬓微白的长者交手一拜。酬梦心想这或许就是自己的阿翁了,随后也照着裴淮的样子行礼,只是不知那手到底是如何交合的,只胡乱应付了一遭。 狄舒看到眼前瘦弱俊秀的酬梦,眼睛不免又一酸,都说女儿随父亲,只是这么多年,他已经记不太得那不成器的次子的模样了。 堂内一时无人说话,酬梦偷偷抬头瞄了狄舒几眼,国字脸,络腮胡,目光如炬,一条长疤从鼻梁斜插入鬓,与自己的父亲一点也不像。 狄舒看酬梦眼神伶俐,并无惧色,想把酬梦搂到怀里好好看看,刚一迈步,便一阵剧痛,酬梦见状忙上去扶,关切道:“阿翁可有哪里不适?” 狄舒道:“好孩子,让阿翁好好看看你。” 长者的声音沙哑粗粝,普通一句话,听来却似命令一般,酬梦马上乖乖站直了给对方看,酬梦道:“妈说我与父亲长得极相似,尤其是眼睛和下巴。” 狄舒笑着点了点头,那伤疤随着笑容扭曲。他把酬梦揽在怀中,又对裴淮道:“裴司业辛苦了,快坐罢。” 裴淮道:“某幼年多受平之兄照拂,今日送酬梦回府也是略尽些绵力,以报旧恩罢了,谈不上辛苦。” 狄舒笑道:“我已命人备好了谢礼,裴司业不必客气。平之销声匿迹多年,世人皆知其早已亡故,若非你我狄家便是要断子绝孙了,酬梦能认祖归宗,全靠你周旋,只怕你这人情狄家无论如何也还不了了。” 裴淮忙起身,拜道:“某不才,不过一小小国子司业,不敢托大……只望侯爷体谅这身不由己之处,濯缨便知足了。” 狄舒摆手道:“老夫沙场纵横一生,不过如此,现又交了权,领个闲职,日后只想含饴弄孙,跟我酬梦过几天太平日子。世事多不由人,你于我家有恩,那老夫便说句闲话——司业自幼聪敏,吾虽常年领兵在外,也知你贤名,只是隔岸观火终非良策,最后必引火烧身,以退为进未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裴淮再拜:“敬谢侯爷赐教,在下告辞。” 酬梦怔怔望着裴淮转身离去,不免失落他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走了。 狄舒拍了拍她的头,道:“今日你才进府,我没让族里人来,也是怕吓着你。咱们家这一支就咱们爷孙俩了,院里本住着一个族亲,比你大五岁,前段日子我给迁到庄子上住了。阿翁一把年纪,也看淡了那些事,不耐烦他们来吵。一会儿去祠堂上柱香就得了,你喜欢什么,缺什么只管跟阿翁讲……” 酬梦乖巧地点了点头,狄舒又问道:“现已八岁了?可曾读了什么书?” 酬梦答道:“我四岁就开蒙了,这几年跟着阿耶上了几年学,只是杂而不精,也谈不上读书。” 狄舒叹道:“我家世代都是武将,怕是要出你这个秀才了!阿翁最不喜跟那些酸腐文人废话,你要是想学狄家枪,我倒能指点指点你。” 说着又命人拿了一杆短红缨枪来,对酬梦道:“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去试试还喜欢么?” 酬梦接过枪,在手里颠了颠,着实有些重量,她双手合抱着枪尾挥了几圈,却一不留神脱了手,那枪直直插在狄舒身后的屏风上,酬梦大惊,忙跪了下来认错,狄舒却笑道:“不妨事,你愿意耍,阿翁就教你,愿意握笔写字,阿翁就请先生教你。” 酬梦道:“这枪太沉,我力气小,怕是控制不住,阿翁会玩弹弓么?我弹弓打得极准,我们那的孩子没一个能比得过我。” 狄舒却突然苦涩地笑了笑,自那之后他再没握过弓,略沉吟道:“你大伯生前就擅骑射,说百步穿杨不为过,你是我狄家后人,自然差不了哪里去。” 酬梦对狄舒甜甜一笑,大着胆子摸了摸他鬓边的刀疤,喃喃问道:“痛么?” -------------------- 今天是情人节,结果不巧,更新内容跟情人完全不搭边 祝本文读者 有情人性生活和谐 无情人自得其乐(~o ̄3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