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顶多在背后念叨两句,打几下手心便是了,赶回家倒是不会的。 而阿姊之所以来,便是怕她会因为近期的懈怠落到同支班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的水准。 大毓国子监按天干地支分成四班,甲子班为皇家子弟,这里头坐着的便是皇子公主与伴读们,剩下三班便按入学科考的成绩进行排序了,但按照往常的惯例来说,大部分各乡各县选出的秀才公都能进入乙丑和丙寅二班研习,若是落到丁卯此等位置的,不是资质比旁人差些,便是被家中父辈硬塞进来的纨绔子弟罢了。 倒也不是说丁卯不好的意思,只是这些个公子哥,出生的时候都不知比人家高上多少台阶,如今却落到和人抢一张桌子的程度,这说起来,莫说是他自个儿觉得寒酸,这父辈面儿上也是丢人至极啊。 “小初,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就给我收拾收拾明天去书院好好跟着夫子念书,别老在这院子里赖着。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 李芳瑾颇不客气地往她眉心轻轻一戳,小姑娘哎哟哟一声向后一仰,顺便将姐姐也一起揪到了床上,两姐妹笑闹成一团,大小两个女郎娇俏的声音从屋中缓缓传来,染红了那一片的海棠花。 “阿姊。”翻了个身,与李芳瑾面对面,“你有没有想过不让我进宫啊。” “瞧你说的什么话,小没出息的。”大女郎又轻轻在她眉心戳了一下,“这多好的一个机会,你可知多少人想要求一求都求不得么?与这些皇子公主打好关系了,往后莫说皇子妃这么远,这朝中女官之位,你多少也能挣的回来一个吧。” “我又不想做什么皇子妃......”她揉了揉自己被戳的有些微微红的额头,弱弱地道,“当皇妃多辛苦啊,后宅里头那么多妾室,东一个通房西一个侧妃,整不好外头还养着多少外室......我又斗不过人,何必自讨苦吃。” 而且,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原书中的李姒初就是因为招惹上某个皇子了,才惨死在这新婚夜的。好好活着不好么,招惹什么皇子。 “好好好,那我们退一万步讲。”女郎转过身,温柔地瞧着她,“阿姊过了生辰也有十九了,到那时我也要招婿上门,接手李家一半的铺子了,小初,阿姊护不住你一辈子,让你多学一些,就算不是为了什么皇子王爷,也是要为了你自己打算。” “多学一些,站的台阶高一些,你那在天上的阿娘也放心一些啊。” 李姒初转了个身又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二姊真是唠叨,越来越像娘了。 道理她都懂嘛,皇子伴读这是多大的荣耀,往后这些皇子若是有了封地成了占据一方的诸侯王,他们必定是作为左膀右臂跟随其后的。多少人羡慕的差事,李姒初却不将它当一回事,也怪不得李二小姐恨铁不成钢。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嘛,明日我就去书院,好阿姊,你先起来了。” 李芳瑾笑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便推门离去了。 她恍恍惚惚地在幔帐后慢慢爬起,抬眼远眺着窗外圆鼓鼓的桃花苞与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莫名地有些怅然。 在那个故事里,作为皇子登基垫脚石的李家,因站到了小太子这一面,在战乱结束后,毫不例外地成了这被诛九族的世家之一。 于是受尽天下荣宠的贵妃娘娘悬梁于柱。 于是李家无数男女老少自刎于宗堂。 而剩下的那些旁支侧系,男子发卖为奴,女子入营为妓,如有不服,格杀勿论! 但在那个故事中,她那不可一世的二姊,却活的比任何人都要潇洒。 那一日,她遣散了家中所有奴仆,慢条斯理地写下一纸休书,狼毫落地,砚台敲碎,她手握一把长剑向前,如一把快刀,扎进千层浪。 她孑然一身,她一往无前。 “小初,你要记得。你念书,不是为了往后相夫教子,你学剑,不是为了往后护着你的孩儿,你琴棋书画样样接通,亦然不是为了为自己的嫁妆增加筹码。” “你要记得,你活着是为了自己,你无论是念书也好,刺绣也罢,为的永远都是自己。” “你的命攥在你自己手里,它为你研磨,由你书写,不为神,不为鬼,不为天道恢恢。”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很多啦,在大概就是庶女有能力可以继承家业,女子也可以科举和入朝为官这样的设定。 看了一眼新课表,被吓傻了,我合理怀疑自己上了个假大学真高中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