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看了看铁笑天,脸色微变。 “学的什么专业就一定要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活么?”铁笑天并没有让张明月担心,“何况法律这门学问我也钻研不深——在我们中国,现在法律所起的作用却真的不是很大,”看着赵小姐秀眉微皱,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铁笑天微微一笑,“法律从公益上来説,抛开阶级论调不谈,是整个社会道德的升级,但是我们中国社会,是个讲情义的社会!” 铁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压力不小,刚才张明月凭空的吹嘘他有“特别的才干”,那么自己就不得不给她“圆这个谎”,他微微一笑:“其实在我们中国——我们中国人,历来是不大尊重法律的,在中国,最坏的人是无情无义的人,而并非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人,”看到众人好象对这个观点都不大同意,铁笑天解释道:“相信大家都看过《水浒传》,里面有几位中国家喻户晓的英雄,随便举几个,比如李逵,按照我们现在的方式来评价——这个人藐视法律、藐视他人的生命,不懂礼貌、不尊重社会公德——可以説他的很多行为是对社会公益的肆意践踏,可是,大部分中国人都喜欢他,欣赏他——因为他讲义气,对朋友很好,重感情——以他为代表的一系列英雄,如武松等等,他们大都感情丰富,重视亲情、待朋友有情有义,但藐视代表社会秩序的法律,喜欢按个人的观念来办事——随意杀人放火,危害社会的公共安全,不受法律的拘束……呵呵,就拿劫法场来説——赵小姐应该比较熟悉,”他转头看了看赵小姐,似笑非笑,“假如现在有个被人民法院审判宣布判处死刑的罪犯,他的朋友经过精心策划、严密组织,全副武装的在执行死刑的场地将他强行带走——各位作何感想?!”话题已经扯开了,但大家似乎听得入神,铁笑天喝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 “那么这个传统影响到我们现在——现代的中国社会,人情往往比法律的作用要大,山头、裙带关系、朋友、血缘等等,纵横交错,很顽固的抗拒着法律这种社会规范——我们现代的法律观念绝大部分是舶来货,比起中国传统的礼法来,冷冰冰的伸缩的余地不大,相当的僵化,所以大部分中国人潜意识里都不大喜欢它——打个有趣的比方,在很多地方,特别是农村,某人与别人产生了公开的冲突,不可调和,那么他一般会叫上亲戚或朋友去闹上一场而不是诉诸法律,在西方很多一定要在法庭上解决的事情,我们中国人却喜欢用其他的方式来处理,”铁笑天摇了摇头,“看现在我们的体制,律师和法官的地位和作用都似乎不是很大,所以説要择业的话……”他苦笑着摇头,发出了一声浩叹。 赵小姐也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在工作中似乎也碰到过这样的事,铁笑天的话引起了她的感慨。而身边的张明月却睁大妙目,怔怔的看着铁笑天,仿佛铁笑天忽然陌生起来,心中虽然惊异无比,却也欣喜非常。 其他人倒也不如何惊奇,刚才在张明月口中,铁笑天俨然是大禹集团的重要人物,这点墨水自当具备,不过话题有些严肃,除了赵小姐是真心共鸣外,其他人都觉得自己好象説不出什么中肯的话来,为保全面子起见,只好都高深莫测的或皱眉思索或颔首附和。 吴铁诚到底是拜惯码头的人物,此刻他轻声鼓掌,恰倒好处的接上口:“呵呵,精彩,精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铁兄不去当律师、当法官果然大有道理!!”由“铁先生”变成了“铁兄”,自然亲近了不少,铁笑天的表现或多或少解除了他心中的疑惑。 空气活泼起来,既然吴经理开了个头,不知道是发自真心还是出于礼貌,众人纷纷恭维,铁笑天谦逊几句,抬起头来,忽然看到马然正侍立在不远处,他乘机起立告罪,装做去洗手间,朝他走去。 “你好,请问洗手间在哪里?”铁笑天走近了打量着马然,他已然没有了在b大时的神采。人事全非,时光不再,铁笑天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您好,洗手间在这边,请跟我来!”马然机械的微微鞠躬,神色谦恭。 穿过一个走廊,铁笑天却并没有如厕,随手打开镜前的温水喷头,洗了洗手,心中转着念头,口里仿佛很随意的问道:“呵呵,你看上去不大象干这个的?!”语调亲切,好象是在和“老朋友”交谈。 “……偶然吧?!”马然看上去有些窘迫,但随即回复了正常,苦笑道:“人生有很多偶然,有很多事情不能由自己决定。”这样和客人应答并不符合他所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