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龙阳与磨镜不被世家所容,让原本被寄以厚望的堂兄就此被族人厌弃,更让父亲的两个姬妾丢了性命,直到现在,在会稽顾家都是谈之色变的事情,但在相蕴和的家乡,却可以与普通人一样做夫妻? 商溯看了又看相蕴和,忽而觉得长于乡下也不错,最起码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事情所约束。 “你的家乡真好。” 商溯有感而发,真诚说道,“能容人所不能容,谅人所不能谅。” 那位被他撞破“丑事”的堂兄是为数不多对他不错的顾家人,那两个姬妾更是待人宽和,从不与他母亲为难,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却因为世人的偏见丢了仕途与性命。 “......” 倒也没有那么好,取向异于常人的人在乡下也遭人白眼的。 只是她的父母性格豁达疏朗,从不觉得她们有病,言传身教下,她自然也不觉得她们是怪胎。 相蕴和说道:“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 “是这个道理。” 商溯赞同点头。 商溯此时刚写完信,扈从们再次伺候商溯净手。 跑着花瓣的水,一张又一张的锦帕,以及香得很好闻的香膏再次被扈从们送过来。 “......” 世家子弟的规矩真多。 相蕴和叹为观止,一时间,连因石都在用完蛊虫之后会对雷鸣一见钟情的震惊都少了几分。 商溯接过香膏,均匀抹在自己手上。 这一次不用写信,他便抹得很均匀,甚至见相蕴和坐在自己对面,在自己用完香膏之后,还颇为体贴把香膏递了过来。 “你也来点?” 商溯问相蕴和。 “......谢谢,不用了。” 相蕴和哭笑不得。 跟整个人被香膏香薰腌入味的商溯相比,她像是野蛮生长的草,浑身上下没有被精心雕琢的痕迹。 商溯抬眼瞧了瞧相蕴和拢着小暖炉的手。 商城靠近江水,冬日时比寻常地方更冷些,凌冽的东风刮着江水的寒,能将厚厚的棉衣透了去。 这种情况下,若不烧地龙,哪怕不出门,整日待在房间里,身上也没有几分热气,只能靠捧着小暖炉来取暖。 小暖炉虽能带来热气,但用得久了,也会让肌肤干裂,一寸一寸的疼。 相蕴和年龄小,皮肤生得嫩,是那种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天生好皮肤,哪怕没有任何修饰保养,也是肌肤如玉,指若削葱。 ——越是这样,便越不能糟蹋。 商溯把香膏又往相蕴和手边递了递,“我母亲留下的,很好用的。” “咦?你阿娘研制的香膏?” 相蕴和这才把香膏接了过来。 商溯微颔首,“我母亲闲来无事时,便喜欢琢磨这些小东西。” “她与你母亲不一样,半生被困在高宅大院,若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如何熬得过漫长的日日夜夜?” 提起自己早逝的生母,商溯已没了最初的愤慨,相蕴和身上有一种神奇力量,岁月静好,温暖治愈,再怎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只要在她身边,便能心平气和娓娓道来。 相蕴和抹着香膏的动作微微一顿。 商溯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过他父母,只有在她面前说过几句,寥寥几句里大多是问候父亲的祖上十八代,对于母亲,他却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认真算起来,今日是他第一次正式在她面前说起他母亲。 “你阿娘虽困在高墙之内,可也做了很多事情来。” 相蕴和温柔一笑,“这么好用的香膏,还有这么厉害的蛊虫,都是你阿娘研制出来的,比外面的医官们厉害多了。” 商溯不置可否,“真是难得,你是第一个夸她厉害的人。” 相蕴和眼皮微微一跳。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从来没有被夸过? 相蕴和抬眼看一直跟在商溯身边的老仆,老仆面色如旧,丝毫不意外商溯的话,仿佛他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优秀出色如商溯的母亲,在会稽顾家也不过以色侍人,她在其他事情上的天分,远不如她如何琢磨着留住商溯父亲的心来得重要。 相蕴和蹙了蹙眉。 ——她不喜欢这样的顾家。 可顾家养出来的扈从们做事细致又妥帖,让人哪怕是鸡蛋挑骨头,也挑不出半丝错儿。 这些扈从长随的接人待物的八面玲珑与滴水不漏,是因为世家大族的规矩多到严苛,如果没有这样的顾家,也养不出这样的扈从们。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