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它在现实投射出的光芒是如此微弱、无力。 我重新系上安全带,头靠在半开的窗户上。 安徳廖沙没有发动车子也没有关上窗户,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地靠坐,他和我一样谁都不觉得冷,或者都需要这股凉意。 于是窗户保持着半开,寒风依旧冷冽,呼啸着怒吼着。 将脸埋入手掌中,安徳廖沙深深地的叹口气,他的声音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在风声里显得有些嘶哑:“我以为比亚会死···” 我见过友善淘气的他,庄重严肃的他,骄傲毒舌的他,这是时刻保持着风度的安徳廖沙从未展现的另一面。 我伸出手拍拍安徳廖沙的肩膀:“现在它没事了吗?” “嗯,只是传染性的寄生虫感染,所以它没事了。”安徳廖沙坐直身体目视着漆黑一片的前方。 “它没事了。”我轻声附和,安徳廖沙是个很坚强的人,我的同情与安慰只能带给他负担。 静默的空间让时间像游鱼般穿梭而过,安徳廖沙的状态好转了些。 “比亚,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如果比亚不在了,我就彻底失去她了。”他的声音里没有过多的情绪,带着一丝自嘲:“我其实早就失去她了,是我在闹别扭,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肯承认。” 我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无力到了极点,但我不想面对这样的安徳廖沙束手无策。 “嘿,小子,你还是我的安徳廖沙哥哥吗?”我破天荒的没有在安徳廖沙的纠正下第一次如此称呼他。 我不顾安徳廖沙投来惊诧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你总是嘲笑我是小孩子,你又有多成熟?你没有失去你的妈妈,她只是未能陪在你的身边。大人们有他们自己的问题,那也许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所以不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发脾气。你知道的,你的妈妈很爱你。”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渐渐低沉下来,“你明白什么是失去吗?失去是死了,不存在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不论你有多懊悔,都换不回她了,像我妈妈那样······” 安徳廖沙顿住了,他死死地盯住我的脸庞。我心里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没有体会过失去母亲的悲伤,可在霎那间,陌生的痛楚袭上胸口,那种涩涩的阵痛让我禁不住鼻头发酸。 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安徳廖沙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正常,带着几分感慨:“我这是被你教训了吗?” “嗯,不要轻易说出失去。”伸出手抹抹眼角涌出的湿润,悲伤缓慢退去:“即使妈妈离开了,可她仍停留在我的内心,我也未曾失去过她。” 厚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