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呀的正唱着什么,傅瑜侧耳一听,只听得里头众人和道:“牡丹竞放笑春风,喜满华堂寿烛红。白首齐眉庆偕老,五女争来拜寿翁……” 这唱腔跌宕起伏,既可感情充沛又可多变至婉转细腻,且极富有表现力,一时间让墙外不通戏曲的傅瑜心下也不禁一震,随后他道:“看来这出戏正唱到好处,我若贸然进去就打搅了老太君的雅性了。” “大母为人慈爱,你也算得上她的晚辈,她不会生气的。”郑九道。 傅瑜摇头道:“里头恐有些未出阁的小娘子,如今世道上虽说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但世家大族的规矩一向麻烦,进去了只怕会耽误好一会儿,再者我不算的什么正经晚辈,去了也不好,只在前头对着寿堂拜拜就罢了,我们还是直接去马场吧,正好犬韬他们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傅瑜说着,转过身,却不料差点与一人相撞。那人惊呼一声,忙跳到一旁的草丛中,摇晃了两下眼看着就要朝一旁锋利的假山上倒去,幸而傅瑜手疾眼快,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拽了她一下才堪堪将她稳住。 傅瑜定心一瞧,却见是个身着粉色衣裙的鹅蛋脸婢女,手上还拿着一方托盘,上面盖了一层红绸,她惊慌失措,脸色苍白,看着有些呆呆愣愣。 郑九开口便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看不见前面有郎君吗?做事毛手毛脚的,险些惊扰了贵客!你是哪个院子里的?” 这婢女低着头,一下子跪倒在地,身形害怕的直打颤,吱吱唔唔着道:“仆……仆是六、六娘子院子里的……” 傅瑜摆手道:“罢了,九郎,方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她,幸而她也没出什么事情,不然方才她要是脚下一个不稳,只怕你们府上要少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婢女,而我身上也要多一个罪过了。” “二郎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郑九笑道,看着婢女飞快地摆摆手,道:“还不快快谢过二郎君。”婢女忙谢过了傅瑜,得了话,起身端着托盘就要进梨园,郑九随意一瞥,又抬手唤道:“慢着!” 这婢女吓得浑身一颤,紧紧低了头,端着托盘的手眼见着哆嗦了起来。 傅瑜有些惊奇的望了一眼,随后眯了眯眼,却是没说什么。 郑九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她手上的托盘道:“你方才说是六娘子院子里的,这是要进去干什么去?” 老卫国公子嗣众多,便是如今卫国公府上也还有三房,均出自郑老太君的肚子,现任卫国公、郑四海之父就是郑老太君的嫡长子,是为府上的长房。这三房的子子孙孙加起来,娘子郎君一大把,这婢女口中的六娘子显然就是郑四海的堂妹,也是郑九的姊妹。 婢女哆嗦着,脸色苍白,身形颤.抖,看着倒像是怕的不行,她轻声道:“是、是些女儿家的东西,娘子急用的……” 她这般模糊的说着,郑九一拍脑门,暗暗自恼一番,却是摆摆手让她离去了,而后又转身朝傅瑜走来。傅瑜打趣道:“看来郑九郎你平日里也是威严甚重的人,不然怎么连姊妹院中的奴仆也这般怕你怕的要命?” 郑九疑惑道:“平日里与众位姊妹说话,这些丫鬟们也有胆大的敢于我们插科打诨,可今日见了我却如老鼠见了猫似的,真是叫人摸不清头脑。” 傅瑜眯眯眼,看着那婢女几近是同手同脚的从梨园的偏门进去,还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心下有些了然,只怕是有些羞愧,却是没有在郑九面前挑明,只笑笑让他带路去马场。 郑九本也不想进梨园被一干娘子打趣,方才一闹,也不想进去见那些姊妹嫂娘,便带着傅瑜绕过了梨园,向着另一方的马场去了。到了马场,正见外间挤了一堆仆从,皆个个站在那里拍手大叫好,傅瑜和郑九疑惑,忙走到里头一瞧,正见一匹俊美的高头白马嘶鸣着前蹄翘起,露出甚是强壮的腰腹。 一个宝蓝华服的郎君正站在那里,身形一避便躲过了马蹄,而后与站在一旁的一个略显圆润的绯色身影站在了一块儿。傅瑜眼力好,一眼就认出那宝蓝色衣服的正是陶允之,那圆润身形的却是王犬韬,那匹身形矫健的白马,却是郑四海回永安的那日骑的白马,也是据他自己说从关外弄来的烈马。 见着白马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