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底下的水都结了冰,反射着凛冽的白光。 这凛凛的光刺得人眼睛疼,锦宜想了想,叮嘱道:“阿果,以后不要一个人到水边来玩,失足掉进水里不是好玩的,听见了吗?” 阿果置若罔闻,锦宜也不管他听见与否,又懂不懂,便又说:“阿果听话,以后就算要过来玩,也要叫人陪着你,知道吗?” 锦宜一边叮嘱,一边领着阿果往回去找桓纤秀,她匆匆扫了眼这院子,见除了自己跟阿果外,寂静无人。 只是将出门的时候,总觉着身后仿佛有一种如锋芒在背的感觉。 锦宜迟疑地止步回头,目光所及,仍是没什么人影踪迹。 锦宜定了定神,领着小孩儿出门去了。 *** 锦宜带着阿果回到四房,桓纤秀正急得掉泪,四房里的人都给打发出去找阿果了,只是怕虚惊一场会惊动了桓老夫人,所以还没有往外面透露。 众人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却见锦宜领着阿果回来,顿时一个个如蒙大赦,桓纤秀跑过来,把阿果紧紧抱住,问他去了哪里,他仍是不言语,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中。 锦宜说道:“我回去找帕子的时候,半路看见阿果一个人在溜达,这才忙带他回来了。” 桓纤秀不疑有他,只是满怀感激:“真真多亏了姐姐。” 锦宜见她两眼带泪,将心比心,便拉她到里间,低声说道:“以后多叫两个可靠仔细的人陪着阿果,别叫他一个人往外头走动,并不是为别的,他毕竟是小孩子,我弟弟子邈这个年纪的时候,顽皮爬树,差点摔破了头。” 桓纤秀连连点头:“多谢姐姐,我记住了。” 两人在屋里略坐了会儿,又入内看了看阿果,却见他背对门口坐在桌边上发呆。桓纤秀多看两眼,禁不住有些心酸,眼中含泪。 锦宜拉她出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总是哭。我知道你是觉着阿果不像是其他孩子一样爱说爱动,可他现在还小,等长大些自然就好了。” 安抚了她一阵,外头有丫头来,说:“老太太找四姑娘跟郦姑娘呢。” 桓纤秀便又密密叮嘱好生看着阿果,两人才出了四房,又回戏楼去。 这一日看了戏,桓老夫人果然留桓素舸跟锦宜住下,桓素舸依旧回大房里去住,锦宜却得桓纤秀所邀,到他们四房里去安歇了。 夜晚的时候,锦宜跟四夫人苏氏,桓纤秀,阿果一桌儿吃了晚饭。 晚饭后,苏氏便去了老夫人那边,让她们两人自在说话。 桓纤秀跟锦宜对桌坐着,阿果却也极为安静地坐在两人中间,他也不言语,只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扭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锦宜见他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虽不能开口,却透着一股可爱灵动之意,便抓了一把榛子,栗子等物,慢慢地剥了给他放在面前,让他吃,阿果打量了会儿,也都乖乖地吃了。 两人闲话了会儿,桓纤秀说道:“对了,有件事我本不敢问,幸而跟你一见如故,想必不会怪我多嘴。” 锦宜道:“什么事?你说。” 桓纤秀见屋里无人,压低了声音问:“怎么素舸姐姐……突然就有了这样大月份的喜?之前瞒的滴水不漏的?那天容先生回来一说,我们都以为是诊错了,今天见了才信。” 锦宜见问的是这个,便道:“你问我,那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呢。其实五月的时候,请过一次大夫,奶娘曾跟我说起过……因为一直没消息,就也没理会,听奶娘说最初三个月有个不能说的忌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桓纤秀道:“如果为这个,那也不至于五个月都不透一声啊。” 锦宜笑道:“我们这位夫人,最能运筹帷幄的,她的心思我可猜不透,也不敢猜。” 桓纤秀看一眼阿果,见他低着头,正捡着锦宜给他摆在跟前的榛子果仁吃,桓纤秀便道:“你说的很对,素舸姐姐原本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我常常听他们说,素舸姐姐若是对人好起来,那可真是好的无微不至,贴心之极,但若是那人不顺她的眼,那么可就糟了……” 锦宜听出了桓纤秀话里的意思,便抬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M.NaNcHAng791.CoM